他听到柜子发出脆弱的惨叫,战战兢兢地发现实木柜子皲裂出蛛网般的裂纹。
脚下簌簌震动,一条裂缝自地砖四面八方蔓延,几乎扩散整个客厅。
客厅的水晶吊灯一半化作碎片飞落,一半在摇晃中坚强残存,向周围倾泄昏暗的闪烁型光晕。
在这仿佛被飓风扫过的狼藉之中,一道含着惊疑意味的细软气音清晰地钻进萧恒宇耳朵。
惊恐中的他实在控制不住心中好奇,缓慢抬头。
这一抬头,他脸上的肌肉剧烈颤动,鼻翼张开,呼吸急促,双目死死瞪着离地半米高的小小身影。
居然是苏右右!
怎么会是苏右右!?
萧恒宇全身的皮肤泛起一阵焦麻的战栗。
呈现在眼前的画面,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他——
苏右右就是他认为绝对不可能是高人的真·大佬。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无法自控地升起浓浓的后悔情绪。
如果早知道她有货真价实的本领……
世上没有早知道!
现在自己和姚丰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萧恒宇打量姚丰的神色,生意人精通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技能。
他能感觉苏右右“出现”后,姚丰的神色不但没有缓和,甚至更难看了!
意味着姚丰并不因为苏右右年纪小认为她好对付。
也就是说,苏右右只怕比姚丰还厉害。
得出这个结论的萧恒宇咽了咽干涩发疼的喉咙。
他压下恐慌,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分析错了。
就算苏右右真有点本事,可她才多大点?
怎么可能比姚丰还厉害。
他见过姚丰露的那一手,挥手间便让一只鬼灰飞烟灭。
所以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萧恒宇在自我否定的安慰时,姚丰也在打量被他逼出身影的不速之客。
他的震惊不比萧恒宇少,甚至远远胜过他。
以姚丰的眼力,第一眼看出对方是生魂。
然而……这样强大的生魂闻所未闻!
他几乎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或者是他的见识出现偏差。
刚刚仅仅逼对方现身,便耗费他不少力量。
现在胸腹间气血依旧翻涌,经脉撕扯。
衣服凌乱,手掌虎口裂开,伤口处血肉模糊,面色发白,看起来甚为凄惨。
姚丰执剑的手轻颤,那剑上的弧光已经消失,锈迹不知何时重新覆满剑身。
伤口处的血顺着手指滑落,尽数被剑身吞没。
他盯着右右的神色混杂着愤怒、惊惧和骇然。
以至于五官都有一种诡异的扭曲感。
与此同时,距离碧水湾十几公里外,一辆慢悠悠行驶的黑色汽车内。
上次市公局的那位吴老,和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微胖老者坐在后座。
前排开车的是赵警官。
微胖老者手持罗盘,盘上指针毫无规律地乱转。
吴老见状,忍不住道:“老江,你这罗盘过期了吧。”
“乱讲。”江老吹胡子瞪眼,“我这混沌罗盘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定位测吉凶从没出错过。”
吴老也是开个玩笑,他当然知道江老的这个罗盘是个宝贝。
“但到现在还没测出姚丰的具体位置,这都四天了,迟则生变啊。”
江老哪能不清楚?
他戳了下罗盘,无奈地说:“我办法都试完了,最后只显示这片区域三十公里内,我是没辙了。”
“要不你来试试?”说着干脆把罗盘往吴老手上一塞。
吴老:“……”
他要能用早就用了。
他把罗盘塞回给江老。
“吴老,江老,你们说的姚丰,到底是谁啊?”赵警官疑惑地问,“为什么非要找到他?”
他今天休班,结果突然接到加班任务,给两位大佬当司机。
由着他们指路,他感觉仿佛在城市里乱逛。
再听他们频频说起姚丰,好像不找到这个人,似乎会出大事。
“此人是太一门的弟子,天资聪颖,可惜走错路,年轻时被逐出师门。”
吴老替他解惑:
“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前段时间突然出现,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窃走了太一门开派祖师封印的明光剑。”
赵警官作为官方与玄门合作中的“后勤人员”,听说过太一门。
太一门与龙虎山,天山派是如今玄界的三大顶尖豪门。
论排名的话,太一门排第三。
能挤进三大顶尖豪门,实力自是不容小觑。
赵警官心里吐槽:一个豪门大派,被弃徒溜进去偷走祖师的封剑,里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江老一拍大腿,率先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