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里的怒意彷佛烧起来的火,瞬间烫的他浑身发抖。
季乐鱼怒视着他,心里的恨意像是涨潮般涌起,掀起滔天的巨浪,裹挟着愤怒,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在做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和林非在说什么?
他刚刚是想碰林非吗?
他爸爸已经带走了他的父母,所以现在,他也想抢走林非吗?
他怎么敢?
他怎么配!
季乐鱼咬着牙,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一步步朝他走去。
他根本就不该犹豫的。
他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就该杀了他!
杀了他让他给他父母偿命!
凭什么他爸爸带走了他父母两个人却只用赔一条命?
他也该赔两条命!
他没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那对方也自然不能好过!
他也该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人!
失去他的儿子!
让他的儿子和他一起死!
这才公平!
季乐鱼步伐坚定,越走越快,方昕看着他朝自己走来,莫名的发抖,他不住的后退着,似是想要逃走一般,最后抵到了墙上,两股战战。
季乐鱼一步步逼近,眼神凌厉的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狠狠的剜着方昕的血肉。
他走近了方昕,握着拳,任汹涌而来的恨意吞噬着他的理智。
突然,有人隔断了他的视线,他的眼里看不到靠在墙上的方昕,而是映出了另一个人——是林非。
季乐鱼愣了一下,下一秒,林非把他按进了怀里。
他摸了摸季乐鱼的脑袋,箍着他腰的手强制的牢靠的,放在他头髮上的手却温柔又小心。
「乖。」他好声哄着他道,「乖。」
季乐鱼沉默了。
他身上的暴戾瞬间安静了下来,似是机器断电一般,又似是刚刚通电的机器重新恢復正常。
他的理智慢慢回笼,那些漫过他理智的恨意退潮般褪去,却而代之的是委屈与不满。
他伸手去推林非,却被林非抱的紧紧的,怎么也挣不开,季乐鱼只觉得自己更委屈了,「你干什么?!」
他看着林非,整个人像只炸开刺的刺猬,尖锐又脆弱,「你来找他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趁着我不在来找他?你不让我来却自己偷偷来,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林非,我都没有瞒着你,你却瞒我!」
林非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脑袋。
季乐鱼转头,不接受他的抚摸。
林非无法,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乖。」他轻声道。
他又摸了摸季乐鱼的脑袋,季乐鱼身上的刺这才慢慢收拢了起来,像是闭合的花,重新恢復到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抿着嘴,不说话。
林非见他好像情绪稳定一点了,开口和他解释道,「刚好想问他一个问题,所以就来问他了,下次就不会了,没有下次了。」
他撒了谎,他是刻意挑着季乐鱼不在的。
他太清楚季乐鱼的父母和季屿霄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所以他怕如果方昕真的当着他的面承认是他的爸爸害死季乐鱼的父母,害的季屿霄成这样,季乐鱼会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做出一些危险的事。
他不想季乐鱼这样,所以他只能背着季乐鱼,自己来问方昕。
不过好在季乐鱼对他向来都是相信且听话的,林非这么说,他也就这么信了。
他当然知道林非是会撒谎的,只是他从来都愿意相信林非,愿意听他的话。
上课铃响了,林非这才鬆了手,去拉他的手,「回去吧。」
他拉着季乐鱼下了楼梯,回了自己的班级。
季乐鱼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看起来比之前似乎更没有精神。
「你问了他什么问题。」他突然问道。
林非没有瞒他,「问是不是他爸爸害死了你爸妈。」
季乐鱼瞬间盯紧着他,整个人像是拉满的弓,随时可以射出自己心里的箭。
「是他吗?」他问道。
林非看着他眼里的憎恨,平静的面不改色的说道,「他没说。」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他说,「他还没说到这里,你就来了。」
季乐鱼重新趴回了桌上,却是笃定道,「肯定是他,不然他为什么不说不是,你问他也不说,同学说他他也不说,那不说不是,不就是是吗?」
林非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季乐鱼握住了他的手,想起什么的问他道,「他碰你了吗?他是不是想拉你来着?你和他说了几句话?碰他了吗?」
林非:……
林非看着他,三分无奈五分包容还有两分不太明显的纵容,「没有,他没碰我,我也没碰他,就问他是不是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