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大汉抓起叶可卿的头发,用几乎要震破耳膜的钟声吼叫:“哪里来的女娃娃,敢坏老子们好事!”
头发被拉扯得快脱离头皮,叶可卿的眼泪疼了出来。
青阳尘璧一脸肃杀之气,“放开她,你们要对付的是我。”
大汉松了手,道:“那你便写一封诀别书,再投井。”
叶可卿这才想起,这口井并不是普通的井。
这是一口承载了太多文人亡灵的井。
不知是从哪一个读书人跳井自戕开始,这口井慢慢演变成了读书人失意、落第、郁郁不得志、甚至是中举后跳下去了结生命的井。
京城人称其为断志井。
他们是想制造成青阳尘璧自戕的假象。
自戕向来为人所不齿,若是如此,即便死后,他依然会成为文人之耻。
甚至因为自戕,真正想害他性命之人也能逃脱律法。
青阳尘璧不傻,若他死后,叶可卿定然也会被灭口,眯眼道:“你先放,我再写。”
“不写也没关系,既然你还有力气爬上来,我就先把你的骨头打碎,看你怎么爬。”
壮汉松了叶可卿,狞笑一声,捏起锤子大小的拳头朝青阳尘璧打过去。
青阳尘璧见对方不给他机会拖延时间,只能堪堪抬手抵挡。
然而疼痛没有传来。
叶可卿的背被一拳打中。
其实她很怕疼,怕药苦,也不知道刚才是为什么,她就敢冲出来挡在青阳尘璧面前。
霎那间,她的喉咙溢起铁腥味,那股味道渐渐溢上口腔,一张嘴就是满牙齿的鲜血,“你那双手是要用来写漂亮字的,不能受伤。”
她想起他的铁画银钩,他的朝乾夕惕,眼前还晃过一道斜卧塌上的神清骨秀。
恐怕是,美色宜人,美色误人。
青阳尘璧眼里有些复杂,咽喉微微发酸,他探手把叶可卿接住,纳入怀里,随后抬着下巴望过去,眼里的凶狠化为实质,刀光剑影般凌迟众人道:“今日我青阳尘璧不死,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少年人的气势,硬是吓得几人后退一步,不敢上前。
怔愣中,几名捕快围了上来。
青阳尘璧低头看向怀里苍白的小脸,柔声道:“我们回家,你别睡。”
……
灯火通明的夜里。
叶可卿睁开眼,有些迷茫。
青阳尘璧趴在她的床边小憩,见她醒了,便问:“卿卿饿不饿?卿卿想吃什么?可还疼?”
叶可卿皱着小脸哭丧:“我好疼,好饿,要抱抱。”
青阳尘璧满脸心疼,把她抱在怀里宽慰。
一阵清明,把她从梦里拉回现实。
这梦可真是太假了。
叶可卿虚着睁眼,浑身上下好似被马车碾过。
真疼!
她口干舌燥,嗓子眼像刀片刮过,“水,水。”
一碗清水递到嘴边,她被托起来,顾不得疼得龇牙咧嘴,喉咙就被凶猛的灌溉呛得更疼了。
她幽怨地看向递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