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家年轻一代夺得绣姓的首席,姚铃。
作为京都名门望族,姚铃认识的上流社会人物自然不少,和白家也有几分交集。
上次白启智大寿,姚铃就受邀参加过,对白家人的长相也是有几分印象的。
白启智长相平平,夫人却是绝色,令人见之难忘。
生下来的孩子,一连三个都不像纪舒华,唯独最后出生的小女儿有几分纪舒华年轻时的风姿。
可惜那天寿宴,纪舒华和白画都没出席,全都是长得和白启智模样相似的白棋白书在主持全局。
一场寿宴下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白启智的大寿,而是差点儿死在白家寿宴上的李绍霖,还有那幅不知名高手留下来的观音贺寿图……
时隔这么久,白家都没给她个确切消息,一直到今日都没查出那幅刺绣的主人是谁。
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和纪舒华那么像,看年龄不可能是纪舒华和白画,莫非是白家或者纪家什么亲戚不成。
找她打听打听寿宴刺绣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
姚铃这样想着,刚想组织语言询问,却见绣芬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衣服,甚至还直接道出了绣制手法?!
苏绣和盘金绣不是什么机密,但同样的绣法,不同的流程步骤,制作出来的成品也有极大的差距。
绣芬不仅一眼认出了绣艺,更是连细节都直接说出来了。
姚铃脸色微变,这人是谁?难道之前一直在暗中关注姚家刺绣?
姚铃刚想质问,下一刻又听绣芬摇头喃喃道:“可惜,中途出了差错,虽然瑕不掩瑜,但已经不能算是上佳之作了。”
看着绣芬脸上那可惜的神色,姚铃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窘迫。
盘金绣必须要用一根线盘到底,中途不能断掉或者换线。
姚铃在绣的过程中因为走神不小心出了点差错,导致线断了。
因为这个料子做成衣服后,是打算自己穿的,所以她稍稍偷个懒,没有费功夫重新连起来,而是在断开的地方用上小技巧换线续上。
一身旗袍中,图案繁多,一针一线加起来,总共有上万的针脚。
别说普通人了,就是刺绣的行家在这密密麻麻的丝线中,一时半伙都看不出她这点儿小失误。
怎么也没想到,这才一照面,不过片刻的时间,竟然就被人直接指出来了!
这个人的水平,远远在我之上!
意识到这一点后,姚铃心中一惊。
姚家凭靠多年累积,终于在京都甚至全国都有一席之地,姚铃是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刺绣传人。
因为几十年前发生过意外的缘故,姚家刺绣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
现如今刺绣水平在姚铃之上的,只有家族中那些头发花白的老者。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眉眼间略微有岁月的痕迹,但至多不超过四十岁。
这个年龄,刺绣水平比她还要高,京都何时出现这等人物了?
上一次给她这样震惊的人还是……白家寿宴……
两人相撞后,不仅人倒地,手里的东西也散落开来,落在了四周的地面上。
姚铃盯着绣芬的脸发呆,绣芬盯着姚铃的衣服入迷,两人谁也顾不上一旁掉落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姚铃鬼使神差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在她们的左侧,散落的物品中,有本画册微微摊开,露出了画作的一角。
姚铃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到一样,不自觉伸出手,将遮挡画册的封面掀开。
一张张油画映入眼帘。
有的是已经画完的,有的画了一半,有的才刚打了个框架。
姚铃看着看着,手不自觉颤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表现得如此异常,绣芬一下子就惊醒过来,关切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后不舒服?我先扶你起来……”
绣芬说着,朝姚铃伸出手。
姚铃却在下一瞬,反抓住了她的手腕。
姚铃的目光从油画中移开,缓缓落在了绣芬的身上,古典细长的双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泛红。
她瞪大眼睛看着绣芬,眼中神情震惊,复杂,不可思议,还饱含了几分意外清醒和不敢置信的惊喜。
“这些画……是你画的?”姚铃轻声道,声音轻轻软软的,似乎深怕自己音量大一些,就从一场美梦中惊醒了。
绣芬看了一眼被姚铃掀开的画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她从来没接触过油画,来到画馆后才开始学习。
虽然大家一直夸赞她有天赋,但只有绣芬自己明白,她和大家的差距有多大。
绘画不是短期内能一朝一夕速成的,为了让自己能最大限度地跟上大家,绣芬使用了个小小的“旁门左道”。
大框架的时候,她不是使用传统的办法,而是将刺绣的框架运用到了油画之中。
别人都是提笔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