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对自己的信心显然还在徘徊游移阶段:一方面见到了外面那个精彩无比的发达世界,另一方面,自己的国家又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对未来的怀疑和否定才是主?流观点,前两年?有个学者?说华国有希望在20年?内gdp总量赶超隔壁的岛国,结果招来了广泛的群嘲,说他是放卫星,异想天开博人眼球,说就算再给国内50年?,也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目标——能赶上人家三分之一,就已经很好了。
再说了,就算国内发展了,难道人家就不?会继续往前走?毕竟那可是发达国家,无论教育水平还是产业的成熟度,都甩了国内30年?不?止。
所以绝大多数出?来留学的学生,除了少数几个社?牛以外,基本都是埋头学习,这些沉默的东亚学生常年?徘徊于教室,实验室,还有图书馆之间,就算偶尔被嘲讽几声,多半也就是闷头咬咬牙,看?起来像一群沉默的老?黄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些人的目标是拿到一个高薪的offer,彻底改善自己的生活,然后融入这个号称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国家,成为一个世界公民,也有些咬着牙,想着尽可能学到多一点的本事带回国,实现另一种人生理?想。
然而作为经济无忧的重生人士,宋轻予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沉重的想法和负担。
既然已经天然站在了胜利者?的那一边,那只要顺着这股东风就能扶摇而上,自然不?可能有那些回去或者?不?回去的烦恼。
绝大多数时候,宋轻予都是一个很随波逐流的人。
或者?说,重生以来,她过得确实太顺遂了,只是轻轻松松做了一些改变,就让父母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自己也考进了国内的最高学府,仿佛已经顺利站在了人生的顶点上。
她其实对哪个学科都没有特别的执念,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在人类伟大的历史上留下零星半点脚印,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人生好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有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算只是躺在金山银山上吃利息,也能过上绝大多数人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快乐的有钱人生活。
所以,她还选择出?国留学干什么?选的还是出?了名压力大要求高的名校——这短短一周时间,宋轻予已经为此反省过无数次。
就算想要出?来见识见识,她也完全有更多更加轻松的选项,区别只在于砸的钱多钱少而已——现在的宋轻予,明明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要是不?想出?国,在国内她也同?样有更多更舒服的选择,比如和人合伙,或者?干脆独立经营一个美妆品牌,不?管做走小而美的精品路线还是更大众化的畅销品牌都行?,反正也不?图赚多少钱,就是给自己找个打发时间的乐子而已。
可是宋轻予到底还是选择了出?国,用?两三年?的时间精心准备自己的资料,勾搭中意的教授,甚至还近乎于刻苦的练习口?语听力,这又是何苦。
其实说穿了,还是因为她不?甘心。
也许20年?后,她能心安理?得的躺倒——那时候已经不?剩下多少还没有开拓的新领域了,哪一个行?当都成为了厮杀惨烈的红海,年?轻人的机会更少,过得更卷,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当然就是名下有房,兜里有钱,最好能够实现财富自由,快乐躺平。
但?这时候,是21世纪初,那条即将腾飞的东方巨龙才刚刚睁开了眼,一个波澜壮阔,充满了机会的最好时代,已经渐渐拉开了序幕。
面对这样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身处其中的人,要是早早就退局当一个旁观者?,那会有多不?甘心?
反正宋轻予不?想就这么提前退休,早早躺平——不?过要问她具体能做什么,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有时候选择太多,其实也就意味着没有选择。
所以没有选择的宋轻予,选择出?国狠狠的逼自己一把。
说不?定在外头多看?看?,多听听,就能有更多想法了。
可惜,就算听多了师兄师姐的告诫,国外的情况,跟她想象的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
这里当然也有不?少热情友善的人,比如实验室里会耐心教自己这个新人各种实验室规矩的带教学姐,会用?一口?古怪的南美腔,像逗小孩一样逗着自己玩的拉丁学长,比如对古老?的东方很感兴趣,还会在下课的时候单独过来和宋轻予聊天,并且想要去她的国家看?一看?的年?轻助教,包括碰到的几位老?教授多半对宋轻予也很友善。
但?是与?此同?时,恶意却也一刻都没有消退过:总是轻蔑看?着她,脾气?暴躁的室友,永远冷着一张脸,满脸不?耐烦的宿舍管理?员,还有昨天遇到的那个一听说她是华国人直接拒租的房东老?板,以及面前这几个打扮艳丽,气?焰嚣张的金发学生。
一方面,她忍不?住被这里的学术气?氛所吸引,一方面又觉得哪里都格格不?入,就像是柔软的躯壳被塞进了一个到处都是尖刺的狭小空间,只要稍稍伸展就可能被狠狠的刺一下,似乎唯一躲避那些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