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宛如璧人。
温淮佑回想起,大约三个月前,在浮光馆见到她的样子。
那是还是夏末,她似乎很害怕冷,入了夜竟然披上披肩,里面一件雪纺的长裙,蕾丝迤逦而落,深深地缠住她的躯体,颜色贴近肌肤原本的色彩,衬得她有几分赤裸的天真。
披肩垂下的流苏被她连同自己的手腕一起,塞进了她未婚夫的臂弯。
温淮佑看得有些难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强迫症原来是会威胁到他人的。
他想问问,俞时安能不能那个角给抽出来。
可他想从郑泠鸣臂弯里抽出来的,真的是披肩吗?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一切都安静了。
他原本想在郑家长辈面前露个面,也被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温淮佑静躺了一会儿,下了床,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点燃了就闹脾气般丢掉了火机,往阳台外走。
他赤着足,在接近深冬的天气里一步步踩过冰冷的地面。
脚心传来刺骨的寒意,窗外海声澎湃,浪花舔舐着黑夜,几乎要与天际连成一体。
这个朝向没什么风,温淮佑不紧不慢地吸食着烟雾,觉得自己和这海水一般贪婪。
他想不通他想要的究竟是披肩,还是俞时安。
他知道即便错过了郑家长辈的寒暄问候,以后也还是会有机会。
动了动脑子,才发现自己的思绪还挺清明的。
可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头痛起来。
正难受着,旁边的阳台门突然被推开了,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不小的声音。
围栏和围栏之间相隔不过一米,是敢冒险就能跨越房间的距离。
温淮佑无心打探其他宾客的身份,可他实在好奇,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下,怎么会有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疯子。
他偏头,烟雾跟着他的面孔走,这个方向海风呼啸,卷着冷空气扑面而来。
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胸腔里一阵一阵地,耳膜被她的声音贯穿。
她说:“温先生?”
想起来了。
喉咙里的痛感终于将他提醒。
今天是她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