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进去看她的主业是很顺手的事情,最新一条动态,是女孩身穿一件深蓝色羊绒大衣,裹着巴宝莉围巾,趴在桌子上的照片。
看环境,看桌子,看雕花精致的杯子,俞时安认得出这是一家咖啡馆。
很不巧,同样的布景,她两分钟前刚好在好友动态里见过。
这是某家海归千金回国创业的试水之作,装潢高级唯美,饮品仅用高级原料,朋友们都很乐意买账。
照片一多就被他人误以为是种新风向,纷纷效仿。
那位千金近日还半是欢喜半是忧愁地和人倾诉,说很多人来光顾确实让她很有成就感,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客多是女人,且逐渐低龄化。
甚至有的时候,她可以通过她们看见价格页面时所展露出来的惊讶,猜测出她们或许还是学生。
俞时安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除了千金的烦恼,还有他人的点评。
那人说:“太天真了。她们愿意花那么昂贵的价格踏入这个门槛,想买的可不是一杯咖啡。”
单纯点的,是知道其中有点奥秘,想拍组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博取他人的青眼。
贪婪些的话,则是想来偶遇什么人了。
俞时安无法推断方舒雅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面浪费太多思考。
她的手指划过那几张照片,那件深蓝色的大衣几乎贯穿了女孩身上的所有颜色。
透过镜头都能看得出来的高级感,摸不到却肉眼可见的精良材质,即便通体没有一个标签彰显它的logo,也依旧让人挪不开眼。
很不相宜的尺寸,很不符合的款式,还有与她脖子上的围巾截然不同的风格。
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该打扮得这样深沉。
俞时安收回视线,余光瞥见她的文案。
“不想做片刻的恋人。”
不知为何,她竟从胸腔里飘出一声轻笑。
赶在立冬之前,温淮佑从国外飞回来了。
来接机的是程家兄妹。
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约定,温淮佑落地后本想去喝一勺温热的桂花酒,却被程政南耐着性子劝去了粤菜馆子。
原来是因为这家店近日的预约都已经满客,而程清音最近又馋这一口。他这个做哥哥的想起幕后股东似乎和温淮佑有点交情,于是问了朋友他的航班,殷勤地要他带路。
温淮佑对这种小事一向宽容,抽着烟看程政南慢条斯理地给他烫碗筷。
脑子里莫名想起不知道谁说过的一句,你不觉得他太宠他妹妹了吗?
现在看来,是有点。
程清音却浑然不觉,连咬块略硬的排骨,都要娇气地抱怨。
程政南前脚哄完她,后脚就和温淮佑说起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京都发生的趣事。
有小朋友在场,很多词语都被屏蔽掉了。
程政南说得隐晦,温淮佑听得心不在焉。
横竖都是些男女之间的糊涂账,他说有的女人把衣服脱下来,又觉得赤裸,那只好用钱贴上去挡住咯。
后来程清音出去上厕所了,他才问:“你最近身边有什么人吗?”
“没有。”
温淮佑确确实实是去工作的。
“和那朵小玫瑰都分手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现新欢?”
小玫瑰是他给方舒雅的代号。
“忙。”
“哥,不是我说,我们真的要趁年轻的时候疯狂一点。”
不知道戳到他什么点子上了,温淮佑竟笑了一下。
“你想怎么疯狂?”
他语气太过轻柔,程政南反而愣了一下。
他好似喉咙里要说的话有些上不了台面,酝酿半天竟憋出一段鸡汤。
“唉,你就是心地太好了。小玫瑰这样对你,你还……”
还什么呢?
程政南只知道两人交往期间温淮佑对她很好,即便被对方无理取闹地分手,分手后还明里暗里地搞了许多小动作,温淮佑也没有一点计较的意思。
除此之外呢?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会拿私事出来说。
于是程政南按照他对温淮佑的认知,极其自然地编出了一段逻辑。
他觉得是那个女人不识好歹。
温淮佑倒也没反驳,看着面前的菜肴,筷子一直搁在碗侧。
他指间夹着根细细长长的香烟,很浅淡的烟草气息,入嘴轻盈,不像是男士喜欢的款式。
是程政南的恶趣味,他最近养了个酒吧唱歌的,烟酒不忌,投其所好,浅尝一下。
“按我说,你直接出面警告一下完了,别放任她继续蹦跶。”
“她又怎么了?”
方舒雅和他分手的原因很黏糊,并不干脆。
温淮佑那天晚上并没有听得很清楚,但也清楚大概,貌似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看轻了她,她并不想从他身上拿走什么,她只想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