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遥也害怕自己是那个道德素质败坏的人,她找遍了手机里,试图找出两个人亲密的合照和别的两人关系匪浅的证明,但确实没有,秦子游的100+里从关心到疑心到发癫,又好像确实有点什么事。最终,愈遥斟酌了词句,在早上八点黑咕隆咚的早晨,回复了过去。
“对不起,我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你是谁,如不紧急,请等待我三个月,我签的义工协议三个月后到期,到时我会回国与你面谈。”
她纠结地将发尾卷在手指上,会不会太冷漠了?好歹是绯闻女友。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多的软话,愈遥在后面跟了一个傻乎乎的小熊猫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诡异,还是失忆这件事太离奇,自那之后,对面就再也没有了回复,愈遥的解释就像石子投入了大海,连浪花都没有激起。
她将这件事情放进了心底,开始接受起了新的生活,现在临近圣诞,时不时就会有人来小镇旅游,从醒来开始,愈遥就要披着满天星光,开车去机场接来一个又一个的客人,做她们的专属管家。
女孩们总有天马行空的幻想,愈遥要一遍一遍地提醒她们,浪漫情缘不会在圣诞节从天而降,也不会在去往糖果店的拐角遇见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火辣、性格温柔的姐姐吸引她们留下,周姐的故事只是故事。
平安夜的那天,她像往常一大早就起床,去机场接一位客人。
周姐招人来就是为了偷懒,平常她都睡到中午才醒,今天不知道是受到节日气氛的感染,还是伤怀到一晚上没睡,愈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客厅摆弄屋里的装饰。
愈遥和她道了声早上好,戴好手套帽子,就要出门。
周姐头也不回的,捏着圣诞树上的小铃铛,突兀地对她说:“小愈,我给你放一天假,将客人接到你就去玩吧。”
愈遥出门的动作停了一下,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一定是前任要来家里呗。
愈遥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很能读懂空气的人,于是答应得很快。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姐,把客人的姓名联系方式发给我呀。”
第一次来的客人,一般都会在机场磨蹭一会儿,愈遥也没着急,她有一整天的假期呢,等过了约定的时间,她才不紧不慢地拨出了客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接通得很快,应该是在下飞机第一秒就把手机卡插上了,但没人说话,绵长的呼吸在空气之间蔓延。
愈遥尴尬地搓着帽子两边坠着的白色小球:“hizoe,我是民宿的管家,你已经出来了吗?”
身侧车窗忽然被敲响,愈遥降下玻璃,猝不及防对上一对侵略性极强的眼睛,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头顶压着一顶鸭舌帽,黑色口罩将面容挡得严实,但露出来的那双眼像蟒蛇锁定猎物一样紧盯着自己,本该多情似水的桃花眼像是三尺寒潭冻结成冰,飘落在潭水中的粉色花瓣也隔着一层冰面,看不清楚。
愈遥傻傻地张着嘴,呼出一口热气,在空气中形成实质性的白烟。
她在想,蛇在冬天不是都该冬眠了吗?
“是zoe吗?……嗯,带行李了没有?你快上车,开了暖气的。”
被对方沉默的眼神看得莫名心惊肉跳,愈遥赶紧开门下了车,抢过她手上的行李,吭哧吭哧搬到了后备箱。
她坐回了车上,zoe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一双长腿好像有些憋屈,像个受气小熊一样乖乖挤在副驾驶,黑发夹在耳后,鸦羽一样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没再看愈遥了,让愈遥松了一口气。
客人不爱说话也可以的,客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愈遥给自己加油打气,发动起了车子:“我今天休假,后续的行程都是我老板周姐负责,等会儿给你介绍哦。不过明天可以找我,竭诚为您服务。”
安静的车内空间,zoe的声音有些嘶哑:“……我要你今天陪我。”
愈遥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可不干黄赌毒的事儿。
zoe转身去拿后排的羽绒服,从口袋里拿一小迭换好的钱币,放在扶手箱上。
愈遥轻咳了一下:“我还有安排……”
已经很厚的一迭钱币上,又压了一迭,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上面。
愈遥没有办法昧着自己的良心,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早起犯困的目光也变得清澈了。
zoe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说话的语气像咬着舌头一样含糊,又像是故意的,为了让愈遥竖起耳朵听她说话:“够不够呀,不够的话,我还带了十张银行卡……”
“必须够!”
停好车,愈遥把钱都还了回去,义正言辞地挺起胸膛:“为客人服务本来就是我们管家的职责,不用给钱。”
zoe极轻地一笑,似是天上飘落的一片没有重量的雪花。
客厅的音箱里低低放映着圣诞歌,愈遥主动把zoe的行李搬回房间,她现在热情得要死,活力满满地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