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和外面那女子捂着嘴哭嚎的声音混成了一片,阎月杳闭了一下眼睛,起身:
“父亲母亲,时间也晚了,早些回院子休息吧。”
孟国公此刻恨不得打折儿l子的腿,国公夫人更是心焦今日若不安抚好了阎月杳,如何了得?若是她一封信到了王府,那儿l子的前途岂不是都难料了?
但是转念又想,这毕竟是陛下赐婚,纵使闹得不堪,也终究是夫妻一体,阎云舟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现在的问题是先摀住这个事儿l,哄好阎月杳。
但是阎月杳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失态,不哭闹,不喊叫,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委屈落泪,甚至对儿l子都没有一声质问,一身青色衣裙,眉眼间的情绪浅淡,处变不惊,虽然年纪不大,但单是这份冷静的姿态便让人瞧不出深浅来。
阎月杳素手执起了身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盏落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想休息了,父亲母亲也早些回去安寝吧。”
再一次开口,国公夫妇也不得不走了,只盼着这一晚能安静过去,他们两人刚刚出了院门,阎月杳的目光才落到孟岩庆的身上:
“杳儿我对天发誓我绝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阎月杳压住心底的厌恶开口:
“你是说是我身边的人将我身上的疤痕告诉了那个春娘吗?”
“人多口杂,也难免有人多嘴。”
这一句话断送了阎月杳对他最后的期待:
“好,公子请回吧,是与不是也已经不重要了,青鸢送他出去,今晚我不想在院子里看到其他国公府的任何人,将暗七调到内院,没有我的吩咐谁人也不得踏入这院子半步。”
“是。”
阎月杳已经猜到这国公府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只怕连信都不想她送出去,她对他们温言细语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一晚随她陪嫁来的家将将云禾院团团围住。
她是亲封的郡主,本就有份例内的随扈,而这些随扈可不是一般的府中小厮,而是阎云舟和阎炘承亲自选出来的,甚至有一部分是上过沙场的老兵。
青鸢从小就跟着阎月杳一块儿l长大,此刻气的脸都红了:
“小姐,我们怎能受这样的侮辱,夫人和王爷知道不知如何心疼你。”
阎月杳一个人坐在桌边,拉着青鸢坐下,思及家中长辈她才多出了几分脆弱:
“是啊,母亲一心盼望我婚后幸福,二叔更是心疼我,他本又身子不好。”
她攥紧了手指,如此的男人她断无留恋的可能,方才那一瞬间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和离,但是她才刚刚成亲,又是陛下赐婚,若是因为一个丫头有了孩子便闹和离,必然会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她家中没有待嫁的妹妹,倒是不用担心被她的名声所连累,但是她遭逢此事,家中长辈恐怕会担心,这一晚,阎月杳一个人一直坐到了天明。
整整三天的时间,她身边的家将一直守着院子,半个国公府的人都没有放进来,孟岩庆日日在外苦求,就连孟国公夫人来都被推说她病了给挡了回去。
直到三天后,阎月杳下定了决心,写了一封家书,都没有用家将送信,而是直接将小白唤来,一封飞书直接到了焰王府。
三天的时间,她挣扎许久,最后她想通了,她无法忍受和如此男人共度一生,她也信母亲,二叔,二叔父疼她,定然宁可她和离也不愿她委曲求全。
但是她不能坠了王府的名声:
“母亲,二叔,此上种种,杳儿l已经思虑三天,绝无衝动,只是恐坠王府声誉,此次为陛下赐婚,若以春娘之事和离,外界众人必然怪我王府教女无方,即是合离,便言说我身有伤疤,结缘不合,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只是有负圣上恩典”
阎云舟看着这信心中气愤难掩之余有心疼侄女至极,那丫头便是宁可自揭伤疤也要护王府声名,想到杳儿l一个人在那深宅大院受瞭如此委屈他便是一刻也等不得:
“来人,备仪仗,去孟国公府。”
程清浅也无任何意见,既然夫家如此看轻,她的女儿l也必不能在那里受气。
这一日阎云舟少见的用了全幅一品亲王的仪仗,蟒旗六面,护旗者执弓弩长箭者三十六人,青方伞,戈氅,羽扇,吾杖等总共三十六道,侍卫清道,王驾所过之处,群臣避让行礼,沿街百姓皆要下跪。
宁咎陪着阎云舟坐在轿辇上,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咳嗽,伸手帮他拍了拍后背,他知道这人必然是气的狠了,纵使是做了手术,他的身体也终究比不得旁人,心绪如此大的波动,身上哪会好受的了?
风寒引起的咳嗽震的阎云舟胸腔都疼,人也有些发热,靠在软塌上提不起精神来,宁咎是又气又心疼,亲自给他倒了茶水:
“润润嗓子,靠下缓缓。”
阎云舟心口跳动都有些虚快,手心都是汗,宁咎帮他按了按心口,便听那人开口:
“是我的错,只看见了那竖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