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瞧瞧。”
阎云舟就知道他不清楚,低头开始看着礼单上的东西,还开口出声:
“来人,请闫管家过来。”
“是,王爷。”
这礼单落在阎云舟的手中,邹小虎便止不住的紧张,站立都有些不安。
其实宁咎也是高看阎云舟了,阎云舟从前日日泡在军营,对这婚姻嫁娶之事一贯没什么经验,自然更不知道按着邹小虎如今的品级这礼单是多是少,只不过焰亲王浸润朝堂多年,纵使是心中不知,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就连宁咎都以为他正在认真地看礼单。
闫管家来的很快,阎云舟将手中的礼单递出去:
“闫叔,这是邹将军纳征的礼单,我瞧着没什么不妥,你再在这基础上添上一些,一并加到礼单中,算是本王和侯爷的心意。”
邹小虎连忙拱手谢礼,阎云舟抬手扶了他一下:
“你也算是从侯爷的身边出去的,虽是寒门出身,却踏实肯干,成家之后,更当克勤克俭,克恭克让,以齐心治家。”
“末将谨遵王爷教诲。”
送走了邹小虎,宁咎笑眯眯地看着阎云舟:
“我们王爷说教起来还是有一套的嘛,你过几日忙不忙?纳征那日你可要随我一块儿去幽州?”
提亲的时候阎云舟忙的厉害,也没有抽出空去,不过这几日这人倒是没有那么忙了。
“随你同去吧,也有时候没去幽州了,这一任的知州徐明辉是陛下登基之后调任的,从前他在吕州任职,还是多年前见过一面。”
宁咎不是太懂朝中的人员调动:
“这人在吕州之前也是任知州吗?”
阎云舟点了点头,他又开口:
“从吕州到幽州,这属于是平调吧?”
阎云舟微微摇头:
“从品阶上来说确实是平调,但是吕州和幽州不能相比,自随州城陷落之后,百姓内迁,虽有三城分担,但是一半的百姓都是被安置在幽州的,幽州又是陛下从前的封地,兵强民富,虽然如今还是一州之地,可论地论人口,比三个吕州都富裕。
这个徐明辉我也听说了一些,是个干吏,前途不止于此,邹小虎年纪轻,虽然门第上是低了些,不过他到底是出自你身边,与徐家女也是相配的。”
四日后,阎云舟和宁咎才出发赶往幽州,这一次两人都骑在马上,宁咎看着两岸已经翠绿的山峦不禁有些感慨:
“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你还命悬一线呢,没想到还能回来。”
阎云舟自是想到了从前,他们第一次从随州到幽州,正是大战之后,随州沉没,他从密道中出来的狼狈他现在还记得,他笑了下开口: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与我生气了,怪我什么都没与你说,瞧着你生气的样子,我反而生出了几分希望,才敢与你说后来的那些话。”
宁咎愣了一下,生气?对,那个时候他是很气:
“你听你当时说的话,说什么我以为我死了你不会太在意的。”
阎云舟却忽然提着缰绳靠近了过来:
“你那时说,我不是对你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便喜欢我了吧?”
宁咎无语,这人的脸皮还真是一件增厚,他打马便跑了出去,隻留下了声音随着风吹到阎云舟的耳边: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阎云舟亲至,徐明辉卸幽州大小官员已经等在了幽州城外:
“下官叩见焰亲王。”
阎云舟位列一品亲王,见君都免跪拜,按着礼仪,除一品官员之外,包括皇室宗亲之内一品之下见他都要行礼:
“徐大人快免礼,本来同侯爷这一次来不是为着公事,我们便不拘礼了。”
徐明辉清瘦身姿,一把美髯衬的颇有一番文臣风骨,甚至宁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觉得这人比朝堂上许多的大人都要有几分独属于读书人的清贵。
流水一样的礼被抬进了知州府,礼单是阎云舟亲自交给徐明辉的:
“徐大人见谅,本王和侯爷都是第一次帮人操办婚事,并无经验可言,可怜小虎家中也无甚亲长,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徐明辉连忙退后半步躲开了阎云舟的礼,这一礼很显然不是焰亲王给他的,而是作为邹小虎的亲长给他这个亲家的,此刻就是徐明辉都有些震惊了,他是知道邹小虎从前是在宁咎的身边当过差。
但是据说那也是在打仗的时候,隻很短的一段时间,上一次提亲的时候,宁咎亲自带着人来他便已经十分震惊了,却不想这一次阎云舟会亲自过来。
他如何也不知道这在朝堂中举足轻重的两个人怎么会如此重视一个边境小武将的婚事,但是再是不解也不能表达出来,这一日下来,邹小虎便像是跟在家长身边一样,跟在阎云舟和宁咎的身后,不知不觉眼圈都红了。
倒是叫晚上回房的宁咎给看见了:
“哎呦,这是干什么?人家要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