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离有大半月的时间都没有上朝,这段时间最忙的人反而是宁咎,赶在落雪冻土之前怎么也要建好。
宁咎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那边看看进度,总算是赶在落雪之前建造完毕了。
外面完工的这天宁咎到了院子,整块儿琉璃被嵌在了棚顶上,能够实现透光和杀菌,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才回到了王府。
阎云舟这段时间倒是按时到兵部,军改方面的事宜还需要他来把关,这天雪大宁咎担心他不舒服早早便等在了兵部门口,兵部的人也对宁侯爷每日来接焰亲王见怪不怪了。
一下雪阎云舟的膝盖便不舒服,坐着的时候还好,走路只要走的多了些,两隻膝盖立刻便开始抗议,宁咎若不是碍于兵部的门口人多眼杂,他定然是一步都不舍得阎云舟走。
“手术室建好了,我今天去看了,外面的结构没有什么问题,里面通风,消毒,我还需要亲自把把关,不过想来问题也不大,你好好养着身子,开春天暖之后我便给你手术。”
阎云舟看的出来宁咎对这个“手术室”有多么的上心,身子靠在身边人的身上: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宁咎笑了一下,点头:
“我知道,你放心。”
眼看着年关将近,李彦下旨,召各地的宗室回京,京中连着下了三日的大雪,阎云舟的关节在这样的时候越发的难耐。
在宁咎的软磨硬泡下阎云舟到底还是向兵部告了假,这几日留在府中休养。
但是宁咎却还是雷打不动地去国子监授课,这三个月的时间到底还是有些效果的,别的不说,煤干馏是可以在“班级”的内部流程化生产了,宁咎的目的是要打造一支专业的生产线,不得不说还是有效果的。
这天他回去便见着阎云舟的腿上盖着厚实的狐裘正窝在书房中看书,他匆匆从院中走来,将身上沾了雪的外衫除下:
“我听说封地的皇室宗亲这几日就要陆续进京了。”
阎云舟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点了点:
“嗯,眼看着便是小年了,宫中应该会举办宫宴,这个年怕是要热闹了。”
自从三个月前,洛月离称病告假没有远赴任凉州之后这京中各种的传闻便是不断,加上下半年李彦再一次推拒了选秀之后,朝堂上的猜测便甚嚣尘上。
宁咎凑到了他的身边:
“我听说月前顺亲王的三子刚满月?你说陛下有没有可能?”
他八卦地开口,阎云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放下了兵书也顿了一下才开口:
“前两日我进宫,听着陛下的意思他确实是想要过继一个年纪小的宗室子进宫,若是如此,那顺亲王的三子恐怕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过继的孩子年纪越小,受本家的影响也就越小,教导成什么样都全凭陛下,这般总比过继一个已经懂事的孩子要强,毕竟事关皇位更迭,不得不慎重。
宁咎的手臂搂住了阎云舟的腰身:
“若是陛下这一次真的过继了子嗣,那便是板上钉钉了,要说他和洛月离能够终成眷属还要多感谢我。”
阎云舟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是是,我们宁侯爷功不可没,配享太庙。”
你怎么这么好哄?
北郊大营六座营房作为第一个按着军改改编的营所,在年节前夕要进行一场大比,届时陛下和文武百官都会到场,按着功能化分编的军改项目虽然是兵部牵头,但是阎云舟在军中多年,很多的项目都是过了他的手的。
这一次的大比无异于是一场测验,所以这段时间兵部忙,北郊大营忙,阎云舟更忙,几乎是晨起天不亮便到了北郊大营,晚上再披星戴月地回来。
宁咎照常每日到国子监上课,工部将他需要的那些器材做了很多分送到了国子监,国子监那边特意辟了一个院子给他教学使用,提纯苯本就是一个麻烦又危险的过程,宁咎只能一次一次的将要点,再一次一次地上手实验,以至于进度不快,但是一天却又非常的充实。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磺胺和阿司匹林是很难达到规模化生产的,因为提纯的过程就算是在现代的实验室也未必能保证次次都成功,所以他的这个“实验班”不求速率,能够磕磕绊绊做出来已经很好了。
抗生素也不可能在这个时代普遍使用,不过是能成为最后保命的药罢了,打定了这个主意宁咎也就不着急了,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来。
两个人皆是忙的昏天暗地,阎云舟更是有的时候连晚膳的时间都错过去了,以至于宁咎和他只有晚上在床上才算是能见到,第二天一早,又是各奔东西。
这两天倒是好,因为连日的下雪,北郊大营会城的路上积雪太深,阎云舟的关节在这种天气的时候又总是不舒服,这日演练的晚了,他便着人去给宁咎带话,今日便不回王府了,就住在营中。
可惜报信儿的人到国子监的时候宁咎已经回了府,宁咎将将迈进王府就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