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倒是逗笑了宁咎,这是哄孩子呢?他笑着开口打趣:
“王爷宝刀未老啊?”
阎云舟睁开眼睛,似笑非笑:
“我老?”
“不老,正当年。”
离六月一日这天是越来越近了,焰亲王府的请帖已经一一发到各个府上,这三年多下来,算起来这已经是焰亲王第三次成亲了,成亲的对象却都是一人?朝中同僚也难免会彼此多聊上两句:
“三年前城破那日,王妃重伤,这焰亲王便借由衝喜又办了一场喜事儿,但是现在这宁侯爷好好的回来了,这怎么还办?”
“是这个道理,不知这焰亲王为何如此热衷拜堂成亲,而且这一次可是广下请帖。”
虽然是成了两次的亲,但是这请帖确实是第一次递到各个府中,第一次成亲的时候是因为李启赐婚,焰王府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场婚礼,但是毕竟是陛下赐婚,阎云舟再是不愿,也要将人给迎进门,文武百官即便是没有收到请柬也要到场。
第二次成婚其实大多数的人也只是知道焰王府办了一场喜事儿衝喜,毕竟那日正是城破之日,家家关门闭户,这些朝臣不是被困在家中就是被关在宫中,哪能去观礼啊?所以算来算去的,这时隔三年却是第一次收到正式的请柬。
“陛下都言说明日要去吃喜酒了,想来王爷这也是想弥补一次当年的遗憾吧。”
说话的是个年岁颇大的朝臣,显然当年的那场婚礼他还记得。
这几日宁咎便绞着脑汁儿想去哪,看着阎云舟的意思,是势必要带他出去了,他也想到恐怕是他那天早上的话那人听着心中愧疚了,但是现在也拒绝不得了,免得那人又多想。
“王爷,侯爷,再试一下喜服吧,若是不合身也好赶紧去修改。”
阎云舟午睡起来,闫贺文便带来了喜服,宁咎颇有兴致地凑过去瞧着:
“这做工可真精巧,这绣的是金线?你快来试试,我都没有看过你穿这喜服的样子。”
第一次见阎云舟,那人的排场可是大着呢,阎云舟就知道他要翻旧帐,忙撑着起身:
“是,遵侯爷命。”
这喜服通体都是用上好的缎料做底,绣进去的丝线是极轻极细的蚕丝线,丝线中还混入了些鸟羽,显得光泽更盛,这一身喜服矜贵非常,宁咎由着人伺候穿上这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瞧了又瞧,看完了自己便去看身边的人。
这一眼过去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那人的样貌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只是阎云舟平素穿的大多是些玄色,靛色之类的深色,身上少有明亮之色,此刻这红色的喜服一上身,便像是一块儿经年雕琢的美玉终于掀开了遮着它的布巾一样,那华贵的气度,俊朗的样貌便再也无从遮掩。
白玉腰带束着那人劲瘦的腰肢,宁咎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阎云舟自是注意到了他那赤裸裸盯在他身上的目光,笑着走近:
“侯爷的眼神儿是要将我吞了啊?”
宁咎回神儿白了他一眼,一扬眉开口:
“我的人,我看看怎么了?”
阎云舟朗声笑出声,微微抬了一下手臂:
“怎么敢怎么?随便看。”
正式拜堂的这一天,焰王府热闹非凡,就说那膳房吧,几乎是从凌晨起来便开始忙了,上一次来观礼的朝臣别说是一口菜了,就是一口喜酒都没捞到,很显然,这一次焰王府开的可是大宴。
毕竟是再一次拜堂,宁咎又心疼阎云舟,这接亲的环节便没有必要再来一次了,从日头升起来开始,王府门前的宾客便是络绎不绝。
这一早,宁咎醒来的时候脑袋正扎在阎云舟的颈窝间,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鼻息间便已经闻到了香味儿,手下意识搂住身边的人,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迷蒙:
“好香,是炖肉的味儿。”
阎云舟也睁开了眼睛,一侧头便能看见身边这睡的四仰八叉的人:
“今儿是侯爷大喜的日子,厨房早就起来忙活了。”
宁咎唇边的弧度根本就压不下去,凑到那人的脖颈间便亲了亲,阎云舟脖子怕痒,手拎住了宁咎的后脖领:
“大早上的不许闹。”
宁咎笑嘻嘻地伸手探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阎云舟立刻擒住了他的手腕,转过来的神色带着丝丝警告,这一大早的若是要玩火,他可不保证会不会误了时辰。
好在宁咎就是逗逗他,骤然掀开了被子:
“起床,穿新衣服。”
这结婚当日一大早,夫夫二人从一个被窝爬出来去拜堂的,恐怕还是史无前例。
青华门外一匹通体乌黑,四蹄踏雪的马转出了角门,马上的人一身靛色束腰长衫,分外英挺,这不是旁人正是大梁的天子李彦,他出宫轻车简从,只有两个侍卫跟着,一个便是从他还是郡王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云从,此刻已经是大内统领了。
云从看了看现在这刚刚升上来的日头,没忍住问道:
“主子,现在就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