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吵嚷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宁咎推开了门出去,看到了挤在院子门口的几位将军。
方才对着阎云舟时候温和带笑的面色已经不见了,他的唇角微垂,目光中带着常年从医所特有的压迫感,缓缓走来:
“几位将军凑到门口是做什么?王爷此刻不能见客。”
阎云舟已经醒过来快两天了,开始的时候这些将领还能按捺的主,但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阎云舟院子里愣是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起来:
“宁公子,我们就见王爷一面,我们保证就一面就好。”
宁咎站在台阶上,面上没有一分多余的表情,连说辞都没有变:
“王爷此刻不能见客。”
李寒有些着急,从那天他们将阎云舟送到这院子中之后,就没有见到王爷的面了,他甚至开始有些可怕的猜想,顾不得其他,都没有解下身上的佩刀便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宁咎:
“宁公子,我们只见王爷一面。”
宁咎冷眼瞧着他,目光连扫都没有扫一眼的他的佩刀:
“李将军准备闯进去吗?我说过王爷不能见客就是不能见客,你以为这伤很寻常吗?不要他的命便去见,都去见。”
阎云舟现在根本抗不过一次的感染,从他醒来到现在,屋内就是暗玄他都少有让进来,他每一次出去再进去都会用酒精消毒全身,屋里也是按着一天三次的消毒,紧怕阎云舟会感染。
李寒听到他的声音顿了一下,躬身像后退了一步,双手拱手施礼:
“宁公子,是我失礼了,我等不叨扰王爷休养,这就离开。”
说完他便拽着所有人都离开的院子,走之前还不忘向屋子的里面望了望,邹小虎看着一群在军中说一不二的将军听话地离去,对宁咎的敬佩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宁咎则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平静回到了屋子里,阎云舟睡着,他便坐到了桌案的边上,既然战争已起,对方也已经有了火药,那么他也没有什么收敛的必要了。
用炸药伤了阎云舟,就必须付出代价,既然要用火药,他就要让他们知道,火药到底应该怎么用,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一笔一笔的线条落在了纸面上,画面中是三个凸透镜链接成的设备,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最简易的瞄准镜。
上研究生的时候,他们的宿舍中有一个室友喜欢打枪,曾在寝室中自製过简易的瞄准镜。
他看过一眼设计图,瞄准镜的主要功能其实就是使用光学透镜成像,将目标影像和瞄准线重迭在一个聚焦的水平面上。
而他不需要製造出能够变焦的复杂瞄准镜,他只需要在两百米的范围内让瞄准镜起到辅助瞄准作用就可以了。
“咳咳…”
就在宁咎正要修正一下图纸的时候,屋内传出了闷咳的声音,宁咎立刻起身,屋内的人微微弓了身子,手抵在了唇边,咳的脸色都有些发红,他快步到了床边:
“别急,慢点儿,没事儿的。”
他坐在床边,微微扶抱起了一些阎云舟的身子,手覆在了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帮他顺着。
声音再不见了面对李寒那些将领时候的冰冷,阎云舟咳得费力,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耳鸣也伴随着咳声而起,宁咎的声音就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让他觉得听不真切。
只是抱着他的气息他非常熟悉,脆弱的情绪在病中总是格外明显,他的手微动,宁咎便握住了他:
“你失血过多,对心臟和肺部都有些负担,没事儿的,我们慢慢养着,会好的。”
宁咎抱着怀里的人,用被子将他围住,像是哄着小朋友一样晃了晃:
“感觉好些了吗?我做了些鸡丝粥,要不要尝尝?”
耳鸣渐渐褪去阎云舟才听清了宁咎的话,微微侧过头,声音低缓却带着笑意:
“你,做的?”
“是啊,当我只会做手术呢?我会做的粥很多,我还会做皮蛋瘦肉粥,只不过没时间去做皮蛋,只能先给你来一个鸡丝粥,怎么样?赏个脸?”
他知道,频繁的高烧之下阎云舟不会有什么胃口,但是他现在正在用阿司匹林和磺胺,胃里必须要吃些东西才行。
“好,你做的,我定要多吃些。”
阎云舟靠在宁咎的身上,每一次的呼吸都牵连着周身的伤口疼着,但是他只要醒着,便不会流露出分毫的痛色。
宁咎知道他不愿让他担心,却每每看到他隐忍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忍,压抑。
他在阎云舟的身后垫了很多软乎的软枕,扶着他靠在了上面,亲自端了粥坐在了床边,吹了吹粥喂到了他的唇边:
“别勉强,能吃多少吃多少。”
阎云舟勉力想要多吃些,却还是吃了半碗之后胃脘便有些涨,他不说,宁咎却直接收起了杓子:
“才退烧,半碗就够了,等两刻钟再吃药。”
这一次醒来周身的痛感没有太多的缓解,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