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更懦弱了一些,他抬手拿起酒杯和阎云舟碰了一下: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将身份,等级给我带来的窒息加在了你身上?”
宁咎有些自嘲出声,阎云舟的眉眼舒展了一分,眼中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声音肯定:
“你如果懦弱,那恐怕没有坚强的人了,同样的情况下,没有人可以比你做的更好,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医者。
没有你不知道要有多少重伤的将士送命,其实你身后不是空无一人,你的身后有你救过的将士,有那些将士的父母妻儿,他们会感谢曾经遇到了你。”
阎云舟没有夸大其词,他见过那些男人死在战场上的孤寡妇孺过的贫苦的日子,知道那些人因为没有了儿子,丈夫,父亲,日子会有多难过,而宁咎不知道救了多少个这样的家庭。
宁咎的眼中忽然有些热,好像眼前闪过了伤兵营中那一个个看着自己感激的目光,那些重伤下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好像是他一叶障目了。
在这个时代永远不会有他所谓的公平,他不是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公主,强求时代,阶级的扭转,只会让他走到死胡同中而已。
阎云舟的属下永远不可能将他放在第一位,而他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与阎云舟争夺那些属下心中第一的位置。
换句话说,阎云舟能够成为那些人誓死追随的人,凭借的也不是那焰亲王的名头。
阎云舟凭着他的本事有一群人誓死追随,他宁咎也一样会成为很多人心中无可替代的那个人,这两者或许本身也并不衝突。
他举起了杯子,笑了一下:
“沟通的必要性我终于在今晚感受到了。”
阎云舟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手指捏住了杯子,直到宁咎说了一句:
“我们再试试吧。”
一句话将让阎云舟心都像是放下了一般,宁咎抬手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隻此一杯不能再多了。”
“好。”
阎云舟饮尽了杯中酒。
宁咎一个人坐在一旁又倒了一杯,喝了这么多他才开始有些微醺的感觉,阎云舟看着他问了一声:
“你现在还想和我一同出征吗?我尊重你的选择。”
阎云舟还没有忘记这一次争执的主要分歧,宁咎摇了摇头:
“我开始想去大部分原因是不放心你,怕你等不到战争结束就直接到阎王那去报道了。
不过现在看来我去了反而是个拖累,该交代杨生的我都交代了,一路上你听杨生的话,真的受伤了他处理不了立刻派人回来告诉我。”
阎云舟点头,宁咎一个人又喝了半壶的酒才算是放下杯子。
阎云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那,不用到青羊那老东西那去了吧?”
宁咎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么半天你就想着这个事儿吗?”
阎云舟丝毫都没有避讳地开口:
“早年我哥如果被我嫂子赶到厢房去住,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搬不回去的。”
宁咎闻言愣了一下,所以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吗?
饭后,阎云舟叫人进来送水,宁咎这会儿身上有些酒意,便让阎云舟先去洗了,随后他才过去洗了澡。
方才喝酒喝的很热,他身上都是汗,便没忍住将头髮也给洗了。
阎云舟见他洗了头髮便拿了布巾,宁咎自然地坐到了他的身前,闭上眼睛,任由身后的人帮他擦着头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
“出去打仗的时候不要多想什么。”
阎云舟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下暖融一片,他知道宁咎是不放心他:
“我知道,下一次你若是有什么觉得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或者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我母亲和我父亲也有拌嘴争吵的时候,我们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分开。”
他知道宁咎的情绪其实一直很稳定,今天上午若不是情绪被逼到了绝处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们来自两个世界,有诸多不同,但是他愿意将那些阻碍一一踏平,也要留宁咎在他身边。
宁咎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好。”
这一晚比前一晚两个人睡的都要踏实的多。
第二天一早李寒的军报还有来自京城的密信便传了过来,战争已经打响,再也没有昨晚的温情脉脉了。
一大早阎云舟便去了前厅,这一次宁咎没有避嫌,他是个医生,但是不代表他只会治病救人。
李彦和洛月离已经到了,洛月离将一封密信递给他,脸色有些不好:
“朝廷点兵三十万,着吕良老将军领兵。”
宁咎看着洛月离和阎云舟的表情问了一句:
“这位将军如何?”
阎云舟开口:
“吕良是一位曾随先帝征战的老将,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