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
在空旷的密道中,任何声音都会被人的感官无限放大,暗玄背靠着阎云舟,两个人的视线几乎能够覆盖周边所有的位置,那嗡鸣的声音越来越近:
“它们来了。”
在本就漆黑的密道中,蝙蝠浑身灰褐色的颜色本来就是最好的掩饰,但是那声音做不得假,让人听着汗毛直立,那群蝙蝠袭了过来,阎云舟和暗玄的刀密不透风,身边不断有蝙蝠落下,甚至有掉在宁咎衣服上的。
宁咎没控制住地惊叫出声,手不断地甩着袖子,将身上的蝙蝠赶紧甩出去,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了,耳边那被斩落的蝙蝠的叫声让他眉头紧紧皱着。
下一秒一个被子便直接盖在了他的头上,随后整个人便被一隻手臂搂住,耳边是那个虚喘却莫名能让他安定下来的声音:
“别怕。”
阎云舟的声音夹杂着轻咳,那被子蒙在宁咎的头上,他什么都看不见,被子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东西,小的时候看鬼片害怕了钻进被窝就不怕了,现在脑袋上罩着被子,宁咎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忽然开口:
“用火,他们怕火。”
被子里传来了他闷着的声音,暗玄一手挥舞着刀一手摸出了身上一把的火折子,用阎云舟手中的那个引燃,火光照亮了这洞里一瞬,那方才还想往上扑的蝙蝠,在火光中有些退却。
随着死在阎云舟和暗玄刀下的同伴越来越多,那蝙蝠的队伍开始后退了,阎云舟手中的刀也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这样的动作引的他胸口的伤口一阵撕扯着的痛,咳声不断,却还是抬手拍了拍蒙着被子的人:
“好了,出来吧。”
宁咎掀开了头顶的被子,借着那两人手中的火光看了看地上,满地都是蝙蝠的尸体,他看死人的尸体都没有现在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恶心。
随即他抬头看向了阎云舟:
“你怎么样?胸前的伤口疼吗?”
阎云舟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儿。”
明知道这句话中有多大的水分,但是宁咎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了,他不出手暗玄一个人护不住他们两个,这一次他扶在了他的手肘上,将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披在了他的身上:
“还能走吗?”
“可以,走吧,我们应该已经走了快一半了。”
此刻地面上,北牧的羯族的大队人马已经衝进了随州城,随州城中按着阎云舟之前布置的阵法,不同的位置都已经埋伏好了守将,箭雨衝着那衝进城的人马便倾泻了过去。
因为阎云舟知道,只有让伍哈斥他们看见他们的反击,他们才会真的相信随州是真的失守了,就是佯败也要败的十分的真。
果然,衝进来的人马不觉得是有炸,他们顶着盾牌向前方开进,他就不信,这随州城中还有多少的箭够他们这么放。
没一会儿箭簇确实是像告急那样,开始从最开始的密集变成了稀稀拉拉,伍哈斥的精神大振,骑着马带着身后的将士向前衝。
他们真的破开了随州城的城门,随州一破,五州山就尽在脚下,北牧也好,羯族也好,此刻无不士气大涨。
这座大梁边境防御坚固,有阎云舟亲自镇守的城池大门已经泯灭在了他们的铁蹄之下。
在北牧和羯族势如破竹的攻势之下,随州的守将一路‘退败’,尹如风的人此刻已经退守到了随州城的另一个城门口,就等这第一波攻过来的人了。
北牧的人奉伍哈斥的命令在全城搜捕阎云舟,而羯族的人却满心都是越过五州山,染指那中原的大好河山,此刻对一路退败的守将穷追不舍。
尹如风冷眼看着那群长着獠牙的人,百花村的惨案还在眼前,今日,他就要这些人全部都葬身在这里。
按着阎云舟的命令,尹如风放过了大约两三百的羯族人之后,立刻放了手中的信号,三簇烟火升空,这是最后的信号,是发射那两门火炮的信号。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城的人完了,随着信号的升空,巨大炮声几乎将所有人的耳膜都震了一震,那满程的北牧和羯族士兵对那土炮的声音有着本能的恐惧,所有人惶惶然地在找火炮的位置。
伍哈斥敏感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立刻大喊:
“撤,快撤,撤兵。”
已经到城中的人听到这声号令加上对那火炮的恐惧本能地要转头往城外跑,但是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前面的兵将转身想要跑出去,而后面的兵将还在往里面衝,两股人就这样自己和自己对上了。
“啊,地,地在下沉。”
“地在下沉,房子也要倒了,快跑,快跑。”
随着那两门的火炮将全部剩余的弹药都打完之后,那最大的机关开始启动,横梁应声碎裂,整个被架起来的随州城开始了慢慢的陷落,房屋开始坍塌,河上的桥梁也全部垮塌,不断有桥上的人掉在水中。
最恐怖的是地面的塌陷,那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