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问题,我要是问了,王爷可别怪罪啊?”
阎云舟睁眼就见宁咎满眼抑製不住的好奇:
“问吧。”
宁咎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从前听过先帝收復西域,兵发南境,打的南境十余个小国称臣纳贡,南征北战才奠定了如今大梁的根基,先帝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皆十分出色,但是今上比起先皇来,实在是…先皇为何会立今上为太子呢?”
这实在是宁咎最想不明白的一点了,他到这个时代也有一阵子了,对先皇功绩也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不少,外能御敌,阔土安疆,内能选贤举才,政治清明,这样的皇帝就算是在他所知的历史上也是足够能称为明君圣主,为何选了这么一个儿子继位?
阎云舟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宁咎看了看他,这话放在古代确实是有些过了:
“你说让我问的啊。”
阎云舟直接开口:
“先皇从不曾立他为太子。”
宁咎抬头:
“不是太子?”
阎云舟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缓缓开口,眼中似有追惜:
“先皇共有四个皇子,现在龙椅上的这位是三皇子,景德八年,先皇还未过而立的时候就立与元后的嫡长子为皇太子,称端懿太子。
先皇元后体弱,在端懿太子不满十岁的时候便仙逝了,端懿太子是先皇一手教养长大的,颇有储君之风,贤名在外,外可安天下,内可定民心,朝野上下自然都信服,先皇卧病在床的时候放心地由他监国,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端懿太子会因为一场伤寒未及时医治而薨逝。”
宁咎听到这里颇为惋惜,阎云舟叹了口气:
“那两年先皇身子渐差,端懿太子的薨逝更是让他的身子雪上加霜,二皇子李冉在幼时摔断了腿,落下了残疾自然是不能承继大统的,四皇子李崇当时才十岁,尚且年幼,所以先皇几乎没的选择,只能立下诏书着皇三子李启继位。”
宁咎听完之后心情复杂:
“这,这不是捡便宜吗?”
阎云舟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不过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当今这位陛下的母亲当年位份不高,也不算得宠,有端懿太子在前,先皇也从未教过其他皇子为君之道,当年这位陛下登基的时候他的母族魏家在朝堂上本没有什么根基。
这么多年来,魏家步步高升,族中众人皆是平步青云,自然都是如今这位陛下抬举,魏振和不是个心术正派的人,大肆结党,朝中很多朝臣都不敢惹魏家的人,这位陛下却依旧不知节製,外戚专权,社稷岂能安稳?”
宁咎也叹了口气,这位皇帝根本就是捡漏上位,德不配位,难怪能打出让边境军和外族同归于尽的昏招了,他的皇位是捡来的,自然时时都怕失去,在他的眼中大梁的百姓,天下的臣民都没有他稳坐皇位重要。
先帝就有四个儿子,当年一个残疾一个年幼,残疾的现在肯定还是残疾,但是当年年幼的如今却应该已经长大了:
“那位景郡王,是不是就是皇四子?”
阎云舟见他这样问就知道他想明白了:
“没错,今上登基之后,就将年仅十岁的皇四子分封到了苦寒的燕州,无召不得进京,这么多年来,景郡王都再未回过京城。”
宁咎想起了昨天在阎云舟的书房看见的那个地图,燕州虽然不像是随州这样的边境城池,但是那地方也远离中枢,在这个时代可算是荒芜之地了,所以这位皇帝也是在防着这个弟弟的。
所以现在看来阎云舟若是真的造反恐怕就是拥护这位景郡王了。
做完手术第二天的晚上阎云舟说了一句让宁主任冒火的话:
“煜安,明日我要上朝。”
宁咎瞪大了眼睛:
“什么?上朝?你腿上的伤口才缝合了两天。”
阎云舟也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口:
“这件事儿不能一直拖下去,军需官本王不能不过问,就一次,后天早朝就不去了。”
宁咎低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他缝合的齐整,愈合的倒算是好:
“上朝要多久?你不能久站。”
“一个时辰吧。”
宁咎简直无语,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这t比两节大课时间还长。
“王爷与我说什么?我若说不能去您还真不去吗?”
阎云舟笑了一下:
“总还是要和大夫说一声的。”
宁咎…他是不是该谢谢他还怪尊重他的?
第二天上朝,阎云舟也没有起的太早,宁咎早起为他再次检查了一下伤口,开口问道:
“从王府到宫里要多久?”
“两刻钟吧。”
宁咎算了算时间:
“我陪你一块儿去吧,在你进宫之前帮你固定一下伤口。”
毕竟阎云舟的伤不仅仅是皮肉伤,里面的肌肉也有损伤,最好是固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