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毕竟生产力有限,他还是没忍住地问了一句:
“闫管家,这大蒜易得吗?”
闫贺文想起来,眼前这位到底是少爷出身,笑了一下:
“这东西不值钱,地里有很多,有些人不喜它的味道,都懒得去挖。”
听到闫贺文这么说宁咎心底有了点儿底:
“那就好,这个东西我需要的量非常大,所以,府里如果没有,就去外面买。”
“好,老奴这就去办。”
闫贺文出门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开始他还以为宁咎需要的东西会是很名贵的药材,却没想到就要酒和大蒜?这…是什么药啊?
天已经黑了下去,杨生照例要在睡前给阎云舟请脉,去之前还看了看宁咎:
“宁公子可要同去?”
宁咎站起身:
“好,我和你一块儿过去。”
暗玄守在外面,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宁咎随着杨生进去,阎云舟换了一身寝衣没有在榻上,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躺椅上,眼前的立着的两人正在报今日朝堂上的消息:
“王爷,今天早朝的时候不少武将开始弹劾户部,户部的一位尚书,两位侍郎都没有幸免,尤其是李文章,周将军的死传到了京城,李洪那牲口的行径引得朝中武将愤慨非常。”
阎云舟手中端了一杯药茶,低头吹了吹:
“宫里那位怎么说?”
回话人嗤之以鼻:
“陛下提出想要派魏阁老一派的几个人去调查周将军一案。”
魏阁老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外家外祖,说是阁老,其实在先皇时,这位魏阁老不过只是个从三品,这几年因为是天子外家,一再升迁,如今位列一品,朝中上下这才叫一句魏阁老。
用自己的外家去查周穆的死,这是摆明了车架要偏袒那位李侍郎的儿子了,阎云舟面上森寒一片:
“传信燕北将军,无论朝廷派什么人去查周将军一案,务必让那人无法再回京城。”
“是。”
宁咎就站在一边,听着这走向越来越危险的话,这,阎云舟不会是想要造反吧?他上午还说他要给北境的人留下退路和后路。
这,不会是造反的后路吧?他刚来就要碰上这样的事儿吗?阎云舟侧头扫了他一眼将他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随即对着回话的人出声:
“苏北呈那什么消息?”
那暗卫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双手呈上:
“这是今日苏大人着人交给属下的,是这一次下狱的人的名单,王爷上一次给苏大人的那份名单上的人已经尽数下狱。
已经有几人在授意下开始攀咬魏阁老的二儿子魏长青了,我们准备好的证据也已经被大理寺‘查’了出来,苏大人准备在明日早朝的时候上奏此事。”
这话落下,宁咎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苏北呈就是上一次偷偷来见阎云舟的那位大理寺卿,上一次阎云舟陪他回门的时候遇到了刺杀。
负责调查这件事儿的正是苏北呈,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苏北呈抓的人是阎云舟给的名单?还有大理寺查出来的证据是阎云舟一早就准备好的?
一个猜测忽然涌上心头,那一次的刺杀,或许根本就是阎云舟自己策划好的,为了就是除掉他想要除掉的人。
阎云舟抬眼开口:
“明日苏北呈的上奏必然会被魏家的势力针对,你传个话给他,让他隻上奏,不争辩,也不必摆出一定要将魏长青捉拿归案的态度,且等两天。”
“王爷,纵使魏家如今势大,但是谋杀一品亲王的罪名也足以扣死魏长青了,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敲死他?”
魏家多是文官,除了旁支,主家之中魏长青是唯一一个从武的,宫里那位甚至一度想要将这个舅舅派往北境分化阎云舟的兵权。
阎云舟抬起手将那份名单放在烛火上烧了,唇角虽然勾着,但是眼底却冰冷一片:
“一个魏长青而已,若是直接就敲死了朝野上下未必会有多大的震动,顶多觉得本王越发和魏家和圣上不对付了而已。
但若是魏家以及宫中那位为了一个魏长青公然袒护,而针对魏长青的证据又一再被查出文武会怎么想?”
宁咎也忍不住顺着阎云舟的思路想下去,身边回话那人明白了阎云舟的意思:
“王爷征战多年,焰王府守护北境历任三朝,如今被刺杀,在证据如此齐全的情况下若是魏家和圣上还要袒护,那么就会寒了朝中无数武将的心。
没有党附的朝臣尤其是御史台那些个老古板心就会偏向王爷,而那些依附魏党的人恐怕就会真怕王爷会因此被激怒。”
阎云舟心中既然已经存了那个念头,那么拔出那些钉子就是势在必行的,而争取朝中纯臣的支持也是甚为重要的一步。
宁咎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缩小到地缝里,这样的对话他听真的是没问题的吗?刚才阎云舟为什么不直接让他站在门口等啊,他真的不是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