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首部,雷霆万钧之势足能将夔牛的精钢之躯震荡百米。
然,二十道带着音韵的剑气迎面扑来,与首龙碰撞而击,那一道道音韵瞬时拉作了恢恢巨网,盈盈之光间旋转着悦耳动听的音丝,上下左右砍去,竟将遥遥领先的白龙瞬时削成肉块。
破幻丝音!谢墩云首先回忆起上官伊吹的玉屏笛,皆是如此。
余下的白龙瞬时改变了撞击角度,纷纷侧身,巧妙避开夔牛重坠如山的庞然躯体,快似激电奔豗,一齐钻入浩瀚无垠的沙漠中去。
恍若沙海惊雷,蜃楼喧赫,几条狂龙心怀仇恨,一纵自沙地里笔直地撞击着夔牛的底部,震得硕大无朋的机械兽摇曳不绝。
二十几名卫宫不约而同以玉色双槽剑猛击夔牛铜墙铁壁,振起的剑音如丝带一般环绕,宛若包身的音结,纵身跃下。
半数人扎入白龙翻腾的土浪中去,另一些直奔着谢墩云来了。
谢墩云的通天眼骤放阴光。
上千只恐怖的荒原狼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口里嗷嗷的兽吼之声编织作凄凉又恐怖的悲歌。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死魂灵,从淹没顶盖的沙海中攀爬而出,阴森森的怨气同时拖出了累累骸骨,这些死魂灵仿佛穿上甲胄一般将骨架套身,提着股骨和锈迹斑斑的刀剑,汇成无敌的死神大军,与荒原狼一并冲向几个卫宫。
须臾即将卫宫啃食成血肉残渣。
骷髅与狼群汇成股股奔潮,翻卷起血腥的浪花,直奔向女帝的八十万精兵。
那些军队姿状密集,仿佛不可透风的铁堡,亦如遮天蔽日的云峰,骑兵旋即跨马提枪,挥舞的刀光剑影仿佛雷电降落凡间,虺虺争攀。
双方眨眼汇聚成不可分割的一团血气,远远观去,除了飞扬溅起的沙暴,人马兽鬼声嘶力竭的拼杀,须臾烘渲出层云尽染般的血霭,接近天沿穹隆。
沙漠须臾渗透尽了血与汗,风沙极快地淹没了残肢断臂,蓬断草枯,孤雁哀鸣,一片疮痍汇十方涂炭。
狼毫尽墨,难以俱绘。
上官伊吹并未关注谢墩云的去向,他或在云巅之上翱翔,亦在地脊下蜿蜒,这里并非缥缈的幻彧,而是真实的战场。
他的全部目光有所汇处。
女帝隔着重重叠叠的浩荡血气,自高临下,对他勾勾手指,第三枚朱砂痣里吞吐着悚人的殷红。
护驾的卫宫以血肉之躯稳稳扛着女帝的王座,足以保障他们至高无上的帝王,于波摇沙撼中稳如泰山。
上官伊吹宛若中了某种魔咒,笔直而缓缓地靠近夔牛。
乖孩子,爬上来!女帝如花的笑颜,粟罂般灿烂而流淌着剧毒般的和善。
上官伊吹拖着血淋淋的身躯攀爬而上,最终靠在了女帝十步之外的位置。
天地在颤抖,唯他她二人立定乾坤。
有卫宫搜过他的身,并无武器。
那卫宫以前曾远远见过上官伊吹冠绝天下的美貌,堪比清风明月的谪仙,孤高而绝丽,纵得毁了些面容,依旧不减当年遥看一目的惊艳。
卫宫的喉头微微颤抖,觉得他身上的血真是甜美异常,有种极烈的郁香。
当手探索过上官伊吹的腰身时,上官伊吹倾眸微睨。
一分威吓,一分瑰丽,八分透人心魄。
血洗的玫瑰,剔透的玲珑,杀人的阴狞。
卫宫颤巍巍道,没有,没有武器
他是不是很美啊
卫宫觉得有阵怨毒的阴影随风吹来,一枚涂着艳色丹蔻的指甲狠狠刺入那颗不老实的眼睛,使劲一抠。
啊啊啊啊!
卫宫抱着血污满面,从高耸的夔牛之巅滚了下去,坠成一坨肉泥血沫。
帝王离座。
余下的宫娥太监,紧紧以遮面之礼挡着自己略不老实的眼睛。
上官伊吹的脸,不能看,不能看。
帝王弑杀,不能看,不能看。
所有的人都得捂着眼,挡着耳,闭着嘴,五感皆焚。
上官伊吹默然不言,他的眼帘垂得极低,极低女帝的影子铺在他的半身官服间,极近,极近。
女帝并不嫌弃他服裳脏污,沾了血的玉指,以他的肩头锦绣反复擦拭着,总是有这些脏东西的存在,才会污了你的脑子,所以朕不遗余力要做的是,杀光那些觊觎你美好的脏东西,伊吹。
上官伊吹并未走近戚九,而是走近自己,这让女帝隐隐中感到莫大的成功,不由喜形于色。
接二连三道,待会儿杀了那个灵宗大禅,朕就下令翻越乌木苏沙漠,直戮烨摩罗。
到时候,伊吹,你就坐在朕的身后,朕需要你。
她摸摸他的头,仿佛摸一个罐子或器皿,一个可以存放任何邪恶的载体。
屠戮是一种恶习,陛下您杀了那么多人,曾经的,现在的,未来的这些东西又叫您噩梦连连了吧。上官伊吹目不转睛,女帝的靠近与触摸让他恶心得欲要呕吐,可他紧紧忍着忍着,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