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墩云趁他蹙眉的时候,直言不讳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言罢,用手指从嘴巴里沾了些口水,来来来,抹点口水,再大的灾难也能被轻松化解。
不必。上官伊吹一脸嫌弃,正好有探路的鲤锦卫回来,他迈开腿先走开了。
不要浪费嘛!谢墩云把指头又吮回嘴巴里,咂了咂,朝树杈上偷偷喊了一声,在吗,白疯子
没人理睬。
上官伊吹远远喊道,别吃手了,过来,发现龙竹焺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快完结了,不太好写,有时候会反复琢磨,如果断更了一两次,请别介意哦。萌萌哒。
把我的男人还回来
上官伊吹对众门徒道, 轲摩鳩不在, 没人作幻给你们长手长腿, 都提着脑袋警觉着点。
忽如一声疾令。
一众锦鲤们纷纷掴刀而行,虽手持重刃却身轻如燕, 轻松翻上了葱峻的山岭,按照独特的盈月阵型,捕猎的巨网正悄然将目标包围在中间。
谢墩云因浑身筋骨受损,略慢几步, 上官伊吹回首望他,目光精睿,谢墩云立马笑道,老子这会儿子放松放松,待会儿抄刀奔在最前。
上官伊吹道,嘴硬!敏捷的身手益发彰显, 鱼贯而行, 眨眼消匿于漫漫青翠之中。
谢墩云始才对身边一直冷幽幽的气息劝道, 别跟着了, 待会儿耍起刀来,我顾不得你。
谁要你顾,白式浅的声音自有些沉乏,依旧不失贯有的镇定与坚毅,是我顾你。
谢墩云的笑意逐渐复杂起来, 都好自活着为先吧。
跃过几道山岭, 山势陡然转缓, 山麓处风景森郁幽暗,林间的獐子,野狼,猴子竟也不怕人的模样,不论食肉茹草均均的凶相横生,甚至露出些森白的兽齿低声吠噎,欲要咬上来的姿势,驱也驱不走,远处即嗅得出某种植物特有的馥郁香气充斥四方。
上官伊吹打个手势,鲤锦卫的头子们迅速传令下去,各自取出蹀躞间沾过药液的手巾,折起来挡在鼻子上。
顺手递给谢墩云两条手巾。
谢墩云二话不说扯了过来,两条手巾叠在一起蒙住大半张脸,其实他手法精湛,施的是障眼法,上官伊吹的眼睛一离开,他就抖出一条故意掉在灌木丛里。
须臾被白式浅捡起,隐入伞底。
上官伊吹问,龙竹焺半晌在做什么旁边的门徒恭敬回答,发癫。
沿着众人的目光往坡底望去,一片黑稠稠的植物如蜘蛛丝一般覆盖了大半的山麓。
这些黑色的植被似是活物,细长的茎丝且无叶,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四处攀附,不停地吸食着万物的精华,故而凡到之处,草木灰蒙,连石头亦被吃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散发出极致的香意,反像上万颗长发飘飘的头颅,被播种在积厚的腐叶间。
龙竹焺恍然在这些惊悚的东西里徜徉,他的双瞳离散,表情木讷,比他曾经厌弃整个世界的表情更加了无生气。
那些黑色的植物如同分食着行尸走肉一般,将龙竹焺的四肢百骸吞入又吐出,粘液横流,虎毛上拱入一根根蠕缩的黑须,不停地吸收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深重怨气,或是直接在他的肌髓中钻进钻出。
他好恨!
他好恨!
他好恨!
龙竹焺的血管里流动着黑色的须发,怨气愈发冲天,吞噬怨恨的诡植便入地三分,骤烈的香气随之浓郁透骨,山脚下的脆弱万物一如刍狗般,寂寥又易碎,殚残且憤恚。
鲤锦卫中有人因太过惧怕,不由攥紧手中刀柄,左右移开视线。
谢墩云的双腿竟也不自觉得颤了微颤,废林里袭击东佛的,便是此物。回想起那片小树林中可怖的遭遇,此地的阴霾足有数十倍之巨,更是吓人。
突然,有人的身影穿透了重重阻碍,尖利地娇笑回荡在半空中,哇哈哈哈!正是此香!正是此香!快给我闻一闻!
一只三腿叶虫从侧麓冲杀出来,叶虫上乘一袭破烂不堪的白衫男子,那男子的身躯纤弱不堪,颗颗汗珠从汗孔中沁透后,现下淌的皆是血汗,绢染的白色罩袍一片血红。
来者正是陌川,他像一条嗷嗷嚎叫的饥饿野狗,驾驭着不成气候的幻兽飞奔而来。
好香!
好香!
陌川自小到大从未如此渴望过什么,如果有,也便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获得自由,不再被花楼里那些肮脏的肥猪觊觎亵玩。
然而现在起,这些极香才是自由归处。
龙竹焺当然瞥见了他,就像看见茅厕的蛆虫一般鄙夷不屑,吐舌厌道,狗杂碎,滚远点!
同声起,可怖的植物抽动起千丝万缕,排山倒海的黑色如退潮一般蜷缩,又如腾散开去的雾气,攒着微弱的鄙视的驱赶力,轻轻击打向陌川。
陌川的幻兽形畸神散,着不了一丁点儿秋风的蟋蟀,疏疏地散作一地零碎。
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骨瘦如柴的人从高处滚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