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滑去下金檐,翻身藏去了庭树中央。
东佛留着不动,戚九反叫声等等,蹀躞被突然伸手的上官伊吹扯住,戚九本想故意冷落他,反被上官伊吹紧锁的眉弓扰乱了心底盘算。
他是在担忧自己会被龙竹焺带走吗?
一起走!戚九接过他的手掌,反被上官伊吹打横抱入怀里,随着莲步轻点的急促节奏,两人御风而翔,平安落入灌木丛中。
上官伊吹的身手敏捷有序,由自草木深处蹿过,随手掀开一扇木门,闪身钻了进去。
戚九不得不再次沉浸在对方的轻灵脚步之下。等对方一定身时候,推开了温暖的怀抱。
阿鸠,你怨我瞒你上官伊吹警敏的目光扫量屋子里的一切,感觉屋内暂无异常,便又移去了窗牗下,夹指抬起推窗,示意戚九躲开些,自己则侧眼观察庭院里的响动。
二人的视线明显没有任何交集,戚九难免心烦意乱道,有外人在时,我不问,是因为我深信你不疑,单相处时,你不说,却是对我的不信任。这不公平!
说是肯定会说的,上官伊吹的喉头上下一滚,玉白长手掏出环月弯刀,一派严词拒绝着可惜这里的耳朵太多,算不得仅仅你我二人!
弯刀带着疏冷的寒光,斜手甩出一击冷冰冰的银弧,风驰电掣直刺入屋梁,霎时间木石纷飞,飒飒如雨,刀光凌厉在其间,闪灼胜波,怕是有人藏在横梁之上,也被碎尸万段。
弯刀搅扰一翻,鹞子一般盘旋回手,戚九自然而然摩挲右掌银碎时,被巨刀捅烂的屋脊上开始往下落东西。
一片片,一团团,一块块粉粉白白绿绿黄黄,数十件竟然都是女子平素穿在身上的半臂罗裙。上官伊吹一掌拍去,强劲的掌风刮过,众衣服便如疾风中羸弱的彩斑喙凤蝶,瑟瑟发抖飘离戚九身边。
馥郁的香气亦自衣裳间散逸,各是各的脂粉气味,夹杂在一起竟汇成极香,妖冶入脑。
上官伊吹谨然闭息,抬袖捂向戚九口鼻。
我不碍事。
戚九尚不得发话,陌川抢去话头不断喊道,这个味道好香,好香,给我闻一闻,为什么这么香!魔障了似的拼命说话,完全压抑不住似的。
嘻嘻嘻
嘻嘻嘻
真的很香吗?小哥哥遍处飘洒着衣衫裙带的屋子内,鬼里鬼气地钻入一阵银铃笑声,三分俗媚七分慵懒,荡在人的头皮癞麻麻得骇人。
香个屁!且滚出来!戚九听着实在耳熟,幻出五六十只巨大的铁胄拳,对着四面八方一阵砸打,屋内的陈设一并摧毁如尘,暴起的裂渣四溅,直把整幢房子拆个干干净净。
墙体从眼前轰然崩塌,露出和睦的阳光和雕梁画栋的庭院,龙家祖宅内一派安详,但安静得又像是死透了的。
小哥哥别激动嘛,一言不合就拆房可不好吧?鬼气的娇声滴滴流转,人家可是实心实意等着你们几个帅哥来的,如此辛苦等来的却是打骂,白骨心痛的感觉有谁能知
别废话了,你们究竟是谁?有何目的!上官伊吹明刀在手,时刻提防着周遭的诡谲多变。
还是上官大人好讲话些,柳白骨并未露脸,一成不变的娇媚声音随笑而来,戚九,话说我家主人的银碎,你用的可舒心吗?
羔羊
舒心, 当然舒心死了!!戚九凝神静气, 极快觉察出艮位明显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最先弹步而出。
你既说银碎是你家主人的,那我便不用银碎, 斗起手来,且莫最后说你是个女的!
原本是追着龙竹焺来解惑的,反先遇见另一个未解之惑,戚九心里有疑, 自然不会出手懈怠,无须上官伊吹动手,他的身姿旋如豹凌高走,单手一撑残垣断壁,发辫间拔出簪刀,脱掌飞出。
刃光精亮, 满携着燏燏之气, 不偏不倚正刺向柳白骨素白的裙裾。
柳白骨当仁不让, 轻妙身姿腾空而起, 化作一道璨光,如白色流星侧身划过。
簪刀贴着她的纱裙错过,刺入砖石之中。
柳白骨娇笑不断,咯咯咯,没有银碎筑幻, 你就是个废物!
面魇尚不待浮出许多笑意, 耳畔疾风, 掠步逼近,戚九极快的身影居然临至她的斜侧,明刀在手,高飞的身影化作黑色的羽鸦,瞬间遮去她眼前的半壁光阴。
完全不容多想,只是条件反射地抬起软臂一挡,利刃割着她的嫩肉一滑。
嘶!
好痛啊!
索性划破了表皮,再反应慢些,被削掉的就是半条手臂。
柳白骨被皮开肉绽的剧烈疼痛惊醒,明白了对方下手真是不留情的,忍痛躲去致命一击后连退秀步,蹬脚借力,反身一踢,踹向戚九的腹侧,嘴里狠狠骂道,我是女人啊,你真打女人啊!
戚九敏捷躲避,没踢中,反而抄手捉住对方的纤细足腕,
使劲往高处提,直逼着柳白骨的极限。
近身格斗柳白骨绝不是对手。但是戚九的逼近反激得她阴笑起来,小哥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