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问道,苏苏姐,你的意思是
余下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出口了。
不不不!彣苏苏疯了一样的跪在地上,姐姐刚才都是说的疯话,我可能最近一直情绪低落,所以胡说八道的
越描越黑。
戚九连着退了好几步。
你说认我做义弟这件事恐怕也只是另有目的吧
戚九的心口仿佛压下重碾,把他的所有曾经拥有过的美好情感,碾作尘芥。
他本不该来,正如他现在立刻就该走。
戚九环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任何埋伏的迹象,然而轻松就能击垮的一些信任。
永远不可再生。
他翻手拿出雷肜伞来撑于头顶,在彣苏苏满是懊悔的面孔前遮住了孱弱的身躯。
应该说声各自安好。
但是强烈的背叛感令他如梗在咽。
刹那间,彣苏苏亲见他的身体融化在纸伞里,就那么一丝一毫地溶解,仿佛被什么消磨殆尽。
戚九走得极快,完全没有察觉出对方怔若木鸡的骇人表情。
等人走得不见踪迹,彣苏苏始才哇得一声尖叫,直刺入林,悚厉的声音仿佛能撼摇大地。
接着她开始不停地呕吐,宛若食用了鹤顶红一般,连黄绿色的胆汁险些被吐个干净。
有人踏着矫健的飞步,从星畔海的另一端折来。
居然是龙竹焺,他临行前右眼一直跳得厉害,极度担忧自己失算,上官伊吹会跟着戚九来,所以派了几个特殊的人去截杀上官伊吹,布局谋划才更为妥帖。
此一来,就看见彣苏苏蹲在地面上,生不如死的可怖表情,三步并作两步把人抱了起来,忧心忡忡道,戚九没来吗!或是他刚走!该死的,他对你做了什么!!反复催了几次,彣苏苏只是神魂颠倒道。
他竟是那个样子,他竟是那个样子
我们做的事,师父做的事,千千万万筑幻师们做的事完了,全完了!
像是一语双关,彣苏苏疯狂焦灼的内心,反而平静如波涛万倾的江底,所有的事情都归于死寂。
从自己苦心经营,到伪装的身份被随便暴露亦好,从得知某种见不到的传闻秘事也好,甚至是戚九那种绝对不能外传的模样也好。
真的全都付之一炬。
诸君皆是垃圾
如果能大cao大阀弄软一个男人的腰, 上官伊吹最想做的第一件事, 即是把戚九没日没夜干到腰腿齐断, 绝对不能轻迈出一步的地步。
上官伊吹如是想,两只眼睛已然喷出丈高火来。
晌午才前来告状的陌川瞧他变脸, 骇得提着衫角低头就跑。
没有时间多作安排,仅得叫轲摩鳩盯死了余下的人,以防龙竹焺突袭。
上官伊吹抄起玉屏笛,笛音遂化出一只鲮鹤, 片片鹤羽皆是鱼鳞,鳞次栉比堪露华光,上天入海均畅通无阻,一路直奔星畔海去。
唯恐丢了戚九的任何踪迹,上官伊吹动用了北周境内的所有破魔裸子塔。
上万个子塔如遍开大地的檀幽婆罗花,自塔心释放出虚离绯红的馥郁香气。
这些靡靡冉冉的异香恰如寻主的鬣狗, 在苍穹之光下编织衍化, 香尘飞涨, 终而嗅见戚九某丝特殊的气息, 渐渐凝汇成一道若有似无的红线,潜在低空处,云移旖凫。
上官伊吹但瞧锁定了位置,水妍的眸子横溢煞气,催着鲮鹤旋风一般腾腾杀去。
许是远眺星畔海的青山碧涛, 远远地自地平线山闪烁金光, 再观红线的位置毫无旁支, 始才舒了半口薄气,惴惴不安的心跳才缓了一刻而已。
一群恶鹫不知从何处突然横空幻出,突如其来的暴袭简直猝不及防。
上官伊吹完全来不及调转方向,溃堤的枭兽群起而攻之,爆向上官伊吹的坐骑。瞬间就如噬肉的浪涛,四面八方围堵至滴水不露。
上官狗贼!候你多时,且拿命来吧!最大的一只恶鹫身上,骑着一位蓝色霹雳衣男子,他掌心的夜极鸟幻印十分霸道,正处在升阶的状态,一指而下,成百上千的恶鹫径自扑向上官伊吹面前,似要分裂他的肢体,啖饮血肉。
黑羽如乌云压境,严冬再临。
上官伊吹临危不乱,唯一派置身事外的清风,淡淡道,我现在有急事,是你自寻死路的。
他的身躯坚如磐石,并没有挪动一下的意思,冲来的恶鹫仿佛被他死寂的镇定骇住一般,于撞击之前,侧翅错滑,纷纷从上官伊吹的鲮鹤后闪过,衍如倒戈的梭刀,黑压压一片重新杀回筑幻师的身边。
活见鬼!筑幻师心里厌恶,自己竟被小觑了!
摧动一波新的恶鹫腾空折起,巨大的羽翅织如密云,层层叠叠好不透风,鸟堆的重峦叠嶂遮挡了半壁视野,连当空日色亦被惊扰,转暗无光。
反戈的恶鹫毫无惊慌,疯了一般横冲直撞,杀如敌忾,霎时间哀鸣之声四起,喷溅的血雾与零落的鸟羽如鹅毛大雪一般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