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竹片被风侵袭后霹雳吧啦响个没完,可是却是间歇性的,季风一阵起,一阵落。
起起落落,把半空的云层都扯得溃不成形。
谢墩云举头观察半晌,道瞧着风向,很像是坟墓群那边刮来的,翻出去自是轻松无碍的,咱们俩可以随着风向走,风停行,风起驻。
唯独方才那女婢的建议又让我担心,万一外面这一段一断的季风,真得厉害到能削人,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最近太忙了,更文压力有些大,祈求原谅啊,尽量恢复隔日一更。
给你渡气
戚九笑:多想无益, 先翻出去, 万一被削了再谈。
二人相视一瞬, 谢墩云笑意更深,别扯淡, 恐怕老子还得动手撂你过去,你那腿太短,哪能翻得过如此高墙?
果然口臭!
戚九啧啧, 说得好像你能翻过去似的。举头高望,防风竹栏一派千山鸟飞绝的耸然。
谢墩云最吃不了激将法,扛起步卅狂刀, 小九你别得瑟,老子背上千斤重, 照样雁字归去。
说着运足腿力, 流梭一般从原地弹簧而出,快到一半高度的时候, 五指与足尖齐齐施力, 苍耳一般挂在防风竹栏半腰间,低头炫耀道, 小老弟,如何?
洋洋得意的表情瞬间凝结。
戚九微微掀开右手手套, 以银碎为器, 稍加以冥想, 眨眼编织出一道高梯架在栏间, 一步一步登了上来。
喂喂喂!谢墩云的老脸要撑不住, 流风回雪身姿一攀,与戚九同时登在防风栏顶。
再看戚九编织的幻梯一摇一晃,半虚半飘,似不扎实的成品,亏欠些火候。
谢墩云恐他控制不住银碎的力量,再告诫道,花鲤鱼说过,你连这些玩意儿属什么都没弄清楚,千万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摆弄。言辞很有老大哥的气派。
戚九道,你们多虑了,这些银碎还蛮听话,养在手上除了重,暂时没有不舒适的。
遂收了幻梯,心里也很奇怪,为什么旁人cao纵银碎织幻,上面则会滋发出陈郁极乐的香味,反在他身上是失灵的。
不及多思,恰遇见季风短暂的停止,两人前后跃下,顺利翻在栏外。
暂且风平浪静,细细打量四周才发现,萧家店四方平坦,在防风栏外竟连一根杂草也找不到踪迹。
当初进入萧家店的时候,所有人只被奇异多姿的建筑所倾倒,料谁也没多看周遭草荒木秃一眼的。
朝前推进约五百步距离,平静停滞的气息突然凝固起来,黏稠如胶,戚九的呼吸骤而艰难,谢墩云催道,小九,趴下!
风本无形,树拽花摇始见。
完全来不及作出任何本能反应,季风已像屠户手中高起低落的菜刀,削割着凝滞不流的空气,一刀刀规律,从固定的方向横贯切来。
分明是有形有状的怪风。
戚九最先瞧见,但谢墩云最先反应,他一掌拍倒戚九,另一手猛挥步卅狂刀。
刀气如鸿,但与季风的鲸吞蚕食相逢,亦被削得片甲不留。
退,退!慌不择路,谢墩云揪住戚九脚腕,扯住人拼命朝后倒退,戚九四肢离地,仅靠腹部软肉撑滑着。
戚九惨叫,哥!哥!再提高些,我的柱子快磨秃啦!
谢墩云已经不能思考小九到底是哪个部分磨在地上,杀气腾腾的季风割在地面,草皮碎石碾作灰尘,甚至轻不能清,重不能浊,混淆得天昏地暗。
二人须臾邅迍,季风水漫头顶的一瞬,谢墩云撂开戚九,双手举刀对冲。
强大的风力崩压而下,纵得谢墩云手可劈山,臂可移海。
谢墩云双足劲蹬,地面瞬间裂作无数道深邃痕隙,寸厘塌陷,周身肌肉膨如饱涨的河豚,长衫里衬亦随即爆成片片碎布,炸飞开来。
谢墩云道,阿九,快跑!,口耳鼻眼内因压力渗出红丝,七窍流血。
戚九怎能放他被季风压死,第一反应伸出双手与谢墩云共同握住步卅狂刀,冒死顶住头上季风,边从银碎中幻出数以万计的粗壮藤蔓,放射状沿着季风交缠盘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