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由深蓝色转淡,华丽蜕变成青色。
白式浅仿佛一眼看穿,大惊失色道,不好,他要升阶了!
蓝阶筑幻师在银碎的助力下,提升为青阶!
白式浅似乎是推了戚九一下,他完全变成了死人一般,无声无息。
九鼎一丝,刻不容缓。
白式浅仅得撑伞跃向筑幻师的方向,他可以肆意遁形,偷袭是最十拿九稳的办法。
怎知,虚空里突然传来一阵玉屏笛的轻灵魔音,是上官伊吹。
许是瞧见戚九几人被巴蛇幻兽围击,不由自主取出可以破幻的玉屏笛,他大概也是不顾死活了,承载自己与轲摩鸠的两只巨鹰与巴蛇先后被笛音撕裂,而他与轲摩鸠亦从高空陨石坠落,毫无生还的可能。
然而,萧瑟籁籁的笛音依旧亢奋至极,足以破坏一切幻丝织就的兽物。
包括人的耳膜。
地上奋战几人纷纷丢盔弃甲,痛苦万分得遮住双耳,伏地打滚。
白式浅强忍着脑颅被撕碎的瞬间,拼死靠近完成升阶的筑幻师,鼻腔内滚出汹涌的血流,将他的衣襟染红。
举伞一跃而下,戴有护膝藤甲的一端重重磕在筑幻师的额头。
筑幻师身形摇晃,自口鼻内顿时喷出血泉来,翻手一掌贯在白式浅胸口,将人震出丈米开外。
而他的意志则犹为坚定,捂紧双耳后,背后的银碎愈发骁狂。
被笛音撕碎的巴蛇又重新复活,在撕碎与重合后反反复复,直到巨大的蛇口扑向孤零零的戚九面前。
谢墩云捂着耳朵大喊:小九,跑跑跑!
在戚九耳中,俨然变了无声。
熟悉的人在极度的苦痛中扭曲,挣扎,抵死翻滚,狰狞的面孔里,传递着濒临死亡的惧怕和抗拒。
死亡
他看着上官伊吹惊如鸿羽的翩翩身姿,玉屏笛音寥寥断绝,红衣鲤骨,于肃杀的风气中坠入血尘,竟如初见般美艳绝伦。
脑海中始终回荡着一句话,如咒,如魔,如泣,如诉。
你舍得他死吗
那就重新作幻吧!
不不不!此话抨头一击,将人瞬间激活。
戚九想也未想后果,从怀中掏出上官伊吹请他保管的所有银碎,无一例外全部贴在自己的右掌,四块银碎把他纤细的掌心手背,连带苍白的手腕贴得严丝合缝。
银碎仿佛嗜血的蠕虫,毫无顾忌刺入右掌的肌骨,汲取戚九的血肉,换作源源不断的幻丝。
他执掌而立,脑海里反复想着一件事。
令苍天为幻大地作彧,让爱着的人,永生永世得存活下去。
若只是爱他,便是重蹈恶孽亦可。
想时迟,那时快,苍穹之下百里飘香,耀眼的金乌仿佛被戚九紧攥掌心,万丈金光骤闪。
一只巨大的手掌浮现半空,稳稳妥妥接住了上官伊吹与轲摩鸠。
青穹顶下陡然扬起一阵疾风,无数拳头临空降下,仿佛倾盆泼下的骤雨,乱乱砸向巴蛇与青阶筑幻师的身上。
不待须臾,巴蛇即被砸成血烂的肉泥,而玉屏笛音停止的一瞬,青阶筑幻师旋即以幻彧作茧,把自己严密包裹其间。
而缭乱的拳雨,正如骇人的陨石冰雹,重重砸击于筑幻师一人之上,连人带茧转眼入地丈深,毫无翻身之力。
够了!小九!谢墩云的双耳尚有些嗡鸣,可他 只吻着,什么都不要去想
谢墩云俨然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戚九身边, 上官伊吹大手一带, 将戚九牢牢揽入自己怀里, 甚至有些乖哄之意,他的手抵死托扶着戚九的后脑勺, 言语里魔咒一般轻轻叨念。
放松放松阿鸠什么也不要去想
戚九的身躯紧绷如弦,快要拧碎的玉片一般,易碎透凉。
拳雨仍在持续, 唯独少了些狠厉的气息,已有些微变化。
青阶筑幻师断断续续的呐喊,转为垂死前的恹恹讨饶。
阿鸠上官伊吹慨叹, 于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戚九凉薄的唇瓣。
你的脑海里, 仅想着我, 或者,只想着我的脸, 也好
月亮回到云翳, 野鹤奔向闲云,戚九的杀心渐渐隐退, 幕天席地的滚滚拳风骤然停歇,血雨腥风终而被幻丝退却时抽离的风涌, 卷成朵朵莲花, 落入草木皆匿。
一切危机骤停, 谢墩云终于换口气, 道, 小九你这死孩子,平素里老老实实个人,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言罢居然不好意思抬头,搀扶起地上东倒西歪的彣苏苏和东佛二人。
正想寻问白式浅丢哪里去了?
轲摩鸠披头散发,摇着满身缭乱的金银首饰,提着披裟道,阿官!阿官!你这个疯子,你想摔死这辈子唯一的挚友吗?
再瞧上官伊吹正与戚九双双缠吻不止,仿佛自动隔离了周遭的一切,唇齿相依相偎,不能分离。
简直不要脸!
轲摩鸠扯住披裟,地上一甩道,可别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