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任前离开,还是之后。
之后,之后,绝对之后。张姓狱卒连连确认,他在狱中对犯人严施刑法,可是一拳将人脸捣碎的手段,可从未有过。
上官伊吹揪掉手套,扔在地上,扶着你家大人,好生治一治脸,确保他以后目不斜视,脸不呈红。
史狱司这才明晓自己犯了上官伊吹的忌讳,不该死盯着他的脸看,被打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上官伊吹拍拍微怔的戚九,侧头示意他离开,戚九边跟着边回首,史狱司捧着脸,在狱卒的搀扶下,嗷嗷惨呼。
心想大人真厉害,想咬谁就咬谁,想捣谁就捣谁,不禁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忐忑追随许久,上官伊吹已然登上鸣州狱最高的瞻漠台,北望远眺,乌木苏沙漠辽阔无际,除却炎炎沙风鸣起的雄浑之歌,更多的应是对生命有限的追溯与思索。
近处,一条绿色盎然的植带横贯东西,明显阻隔着沙漠无情的侵蚀吞没,守卫疆土的安危。
林中佝偻的囚徒身影渺小如豆,已不能看得清楚,只觉得浩瀚工程中理应给这些人积一分功德,哪怕他们曾做过极恶的坏事。
上官伊吹深深呼吸一口大漠干燥的空气,伸手指向沙漠的某一个角落。
阿鸠!你看!仿佛真有什么人,会从他手指的方向出现。
戚九迷起眼睛细看,茫茫沙海如翻滚的金色麦浪,无处不透显出苍凉与绝望。
大人,什么都没有。
我说有就有!上官伊吹攥住戚九的手,一带入怀,将人紧紧拥在身前。
那个地方有我终生难忘的记忆,戚九感觉他喉头滚动,眼睛不觉再盯向沙海中央。
可惜你的记忆不会再出现在那里了。上官伊吹幽幽想着,不觉吟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伏头细细闻一下戚九发丝间的气息,痒极又懒散。
怀里的绿衣小子明显一颤,大人,那您为什么要打那史狱司,你们同属幕僚,万一传至女帝耳中,会否惩罚于你
戚九的关心令他欣喜,上官伊吹璀璨一笑,我打他是给他重生的机会,亦是种警告,料他也不敢随便拟折子告我是非。很有种悍匪霸道的逻辑。
戚九也笑,其实要怪,史狱司也只占一半错,另一半要怪大人自己长得貌美如花
觉得对方目光凌然,戚九自然而然地捂住身下,声音渐小道,大人把尊脸全遮了,不就再无那些滋扰的目光环绕相随了
哦?上官伊吹挑去他发髻上漏下的一绺长发,在手指间玩绕,我全遮了脸,你看什么?
戚九赶紧捂住鼻子,小人斗胆妄言,大人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