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映夕这几天一直活在自责中,虽然在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她,马斯年的去世只是意外,可在萧映夕看来,一切的意外也都是因为人为因素造成的,而她就是这样意外的罪魁祸首。
看到萧映夕自责痛苦的表情,看着她泪眼婆说,伤心欲绝的情绪,顾今墨站起来,宠溺疼惜的抚摸着萧映夕的头,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轻柔细雨的安慰道。
“不,洛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每个人的生死从出生那天就已经安排好了,即使斯年哥不是因为你去了南云,他也会因为别的理由去英国的。”
“不,就是因为我,他本该是耀远集团的总裁,本该好好的在洛城待着,都是我,将他的生活打乱了,是我害死了他。”
萧映夕现在这样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她的心里,已经认定马斯年的死是她造成的,而这样的执念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消除的。
顾今墨知道此时说的再多,都是无力的,他紧皱眉头,看着怀里情绪越来越激动的萧映夕,紧紧搂着,最后,实在是没辙,只能铤而走险。
只见顾今墨忽然松开了萧映夕,往后退了一步,眼底也没有刚才的温柔,脸色阴沉的说道。
“萧映夕,你闹够了没,就算斯年哥的事间接和你有关,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自责,斯年哥也不会活过来了。你出去看看你的父母,你去看看映泽哥,难道你看不出他们对你的担心吗?你在这一直责怪自己,那你有没有为活着的人考虑一下呢。”
顾今墨突然冷漠呵斥,萧映夕的情绪似乎也平静了一些,顾今墨见状,继续说道。
“逝者已矣,我们如果一直活在痛苦和悲伤中,难道就不要去考虑那些还活着的人对我们的担忧吗?我这次过来明显感觉到叔叔阿姨苍老了很多,洛洛,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自我折磨下去,然后再去折磨你的家人朋友呢,那这样你才是害了所有的人。”
顾今墨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可说完后,他就有些心虚了,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可安静下来后,观察了许久,萧映夕的表情比刚才平静了许多,但依旧没有开口,顾今墨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见萧映夕也不搭理自己,顾今墨站了一会儿,看着凌乱的房间,犹豫了一下,开始去整理散了一地的画,一边捡,一边说道。
“洛洛,我们思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用画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念和不舍,也可以宣泄一下心里的情绪,可我们不是更应该振作精神,努力的活着吗?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每一个爱我们的人,也能让逝者安息,这么简单的道理,洛洛,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
“洛洛,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过,你当初成立五彩计划的初衷就是因为从斯年哥的童年经历得到的启发。你和我说过,斯年哥当年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他都能坚强的活着,最后活出了自己的精彩。那现在的你呢,难道不该去学着斯年哥乐观积极的心态吗?你如果真的思念他,放不下他,不是因为带着他的理念努力的生活下去吗?想想上次我们看到的那群山里的孩子,有多少失去至亲的,他们有谁像你这样自我放弃的,别忘了,他们可都将你视为榜样,难道你要让他们学习你的懦弱吗?”
顾今墨想起放假之前,他们接待的第一批接受五彩计划帮助的孩子们,他们在那些孩子眼睛里看到的事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憧憬。
顾今墨是想转移萧映夕的注意力,让她重新找到生活下去的勇气。
顾今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意着萧映夕脸上的情绪,令他欣慰的是,当他说起那些孩子的时候,萧映夕的眼底闪过了几不可查的流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收获了。
顾今墨把那些画整理好,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萧映夕的身旁,掏出了手机,里面存着上次他们接待那些孩子的视频。
顾今墨点开,顿时房间里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洛洛,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难过,可是这个世界上,比我们经历痛苦悲惨的大有人在,但是你看看他们脸上的倔强和希望,你作为比他们大的大姐姐,难道要这样一直意志消沉下去吗?”
“不要再说了,我从来就是个懦弱者,行了吧,顾今墨,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吗?你知道斯年的不在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我爱了他多少年了吗?你让我勇敢的活着,你让我放下过去,你以为那些记忆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忽然,萧映夕又一次的激动了起来,不,应该是说宣泄了出来。
萧映夕痛苦着,歇斯底里的吼着,她奋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可那种敲打的痛根本抵不上马斯年去世带给她的痛的十分之一。
面对萧映夕突然的爆发,顾今墨愣了一下,但随即开口道。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有多难过,可斯年哥已经不在了,难道你就真的要自暴自弃下去吗?难道除了斯年哥,你就没有其他支撑你的支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