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只怕认真二字,认真起来的天祚帝也是蛮可怕的。
五千匹战马在即将交付给大名府之际,竟然不翼而飞,惹得晁云大发雷霆之怒,天祚帝直接就慌了,这个时候,绝对不死惹怒晁云的时候,自己仰仗人家的地方还多着呢。
勃然大怒的天祚帝直接下令彻查,五千匹战马,那么大的目标,总不会真的在契丹境内无端消失的。
仅仅数日功夫,事情就水落石出而来。
马政那里没有任何的问题,那里有着五千匹战马出栏的记录,五千匹战马全部移交给了使团,问题自然是出在使团身上。
严加审讯,负责出使的辽国礼部侍郎将事情全部招了出来,五千匹战马全部被送往了云州方向,交给了云州榷场方向的马贩子,数批马贩子以每匹战马八十贯铜钱的价格,全部买下,整整四十万贯钱,全部进入了私人的腰包。
这事没有手眼通天的人操纵,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的,背后主使的正是左丞相萧奉先,仅仅这一次贩马,萧奉先就将三十万贯财富装进了自己的袋中,剩余的十万贯全部被其他人给分了,至于应该交易缴入国库的二十万贯,那就简单了,户部本来就是萧奉先起家的地方,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心腹,直接做了一笔花账,将钱给冲掉了。
天祚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五千匹战马啊,就这样被私自卖出去了,而且还是卖到了南朝,毫无疑问,这匹战马会落到南朝大军的手里啊,民间如何吃得下如此多的战马?关键是,五千匹战马卖了四十万贯,全部被这些混蛋给瓜分了啊,这些钱财原本可都是自己的!
“萧奉先……”
天祚帝气的咬牙启齿,怒吼道:“来人,传旨,给我将萧奉先押到城外凌迟处死,所有家人全部流放到北海以北戍边,永世不得返回京城!”
“陛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处死萧奉先啊,而是看看有没有办法追回这一批战马,一旦被宋军所获,那将是对我们的巨大威胁啊……”
一旁的耶律延宗沉声道。
“追回?”
朱武冷笑道:“耶律大人,您未免太过天真了,战马被卖给了南朝,毫无疑问是进入了宋军之中啊,战马可是南朝最奇缺的物资,进入了宋军之中,你认为他们还会在还回来吗?只怕是你捧着百万贯都买不回来吧?”
耶律延宗神色一滞,朱武说的不错,这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让南朝人将战马还回来,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如今南朝还在与经过合谋,要夹攻契丹呢,五千匹战马那可是可以武装五千骑兵的,绝对是不小的助力。
“那可是怎么办……”
不光是耶律延宗,天祚帝也已经完全傻眼了,五千匹战马啊,不是一个小数目,关键时刻绝对是送给宋军击败契丹的胜负手了,而且,晁云没有得到五千匹战马,如何会善罢甘休?
果然,朱武沉声道:“陛下,这批战马从云州进入了南朝,最有可能就是进入了梁山旧部与西军之中,甚至最有可能的就是宋军派出的奸细买通了萧奉先,内外勾结,将五千匹战马拱手让人,如今的关键不是四十万贯钱财,而是这五千匹战马将会给契丹以及大名府带来多么大的危害,全副武装的五千骑兵,那可是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的,未来一旦宋军进攻燕云十六州,贵国首先就要饱受其害了,甚至有可能对我们大名府形成巨大的威胁!所以,在下不管这批战马是不是落入了宋江的手中,陛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再度遴选五千匹战马,火速送往大名府,否则的话,上将军的火爆脾气上来,后果如何,殊难预料!”
额……
天祚帝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五千匹战马,说得简单,这不到两年的时间,辽国已经向着大名府输送了一万匹战马了,加上这一批,那就是一万五千匹,即便是辽国盛产马匹,一时三刻,拿出这么多的马匹来,也殊不容易。
只是,再不容易,那也得给人家送啊,五千匹战马,按照晁云书信上所说,那可是要八千匹战马的,另外三千匹,算是辽国违约的补偿,现在八千匹是没戏了,五千匹良马能够凑出来就已经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了。
这些年来,萧奉先不断地祸害着辽国的国运,马政同样是遭受到了巨大的破坏,天祚帝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可堪用于战事的战马!
“朱先生,五千匹战马,就是吐血朕也会给天王凑出来,只是剩余的三千匹,朕实在是凑不出来了啊,还请您上复天王与上将军,容我明年与后年补上,此事的确是朕的不是,还请朱先生能够在天王面前美言几句啊……”
天祚帝哭丧着脸向着朱武涩声说道。
朱武淡淡答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朱武能够左右的了得了,而且如今朱武出使之事告一段落,就会留驻雄州,协助卢俊义大将军镇守边关,即便是我想帮你,也无从帮起!”
天祚帝当真是傻眼了。
一旁的耶律延宗低声道:“陛下,看来此事还需的文澜公主出面求情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