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赏花宴选妃,我等受邀女子都递了庚帖……听闻曲大人言事若神,其实这番前来,就想拜托大人帮秋露算下姻缘。”
她单刀直入,一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姿态,曲颂今听罢,心里哼笑一声想,她果然知道自己是谁,他要是真的言事若神,怎么会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现下腿脚动弹不得?
曲颂今确实是太后叫进宫的,通达海的继任国师当年匆匆上位,才学粗浅,不得人心,太后娘娘便不想把小辈们的姻缘交予他来测算。
早些时候,曲颂今在通达海见过中和宫那送过来的一迭庚帖,没有什么不寻常的,都是一般的富贵命。
曲颂今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低了头不看她,调子不高不低道,“不敢言。”
噢?难道看出自己没过两年便要发配往“北狱”吗?
虽然姿态高高的,秋露还是非常配合地求人,“若命起涟漪,还求曲大人为秋露指点。”
“何止涟漪,简直骇浪惊天,”曲颂今轻笑了一下,又小幅度的动了一把手中的蒲扇,眼珠一转,“…其实在下不敢妄言,反而是因为秋小姐的命…太好了。”
他抬头,琉璃般浅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秋露,“高阁凤命,贵不可言。”
一时之间,二人呼吸皆轻不可闻。
打破沉寂的是秋露的一声笑。
她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还生之道来佐证她的好命,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句单薄的凤命,她若有凤命,那也不至于曾在黑谷群就受辱自尽了。曲颂今眸色极定,并非高深莫测,故弄玄虚,假作真时真亦假,骗人者最重要的就是对自己的谎话坚信不疑,秋露感觉他把他自己也唬住了。
她缓慢的在曲颂今身边蹲下,仰视着他,问,“是吗?”
是比刚才更近的距离,可以说得上是亲密。
秋露逾距了,曲颂今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听到这足以令天下女子都兴奋的话之后是这个反应,反而把他本来想继续说的话给堵住了。
她云淡风轻到仿佛只是听到一句寒暄。
他本欲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为易王牵个线的。但秋露令人始料未及的态度给他带来些许的不适,曲颂今不自觉地将身子转远了些。
可是。
秋露就没有再说话了,曲颂今觉得很奇怪,一阵浅淡轻盈的果香加花香传来,惹得他想偏头看一下这秋家小姐此时的神色,还不待他稍稍动作,一双柔而纤长的手就直接覆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