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充斥心田,他甚至有种从今往后将黎舒拷在身边的冲动,跟在自己身边,总不会发生这一桩桩危险至极的事,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又怎样,仅仅是这个“惊”字,就够他受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保镖距黎舒五步之遥的地方,手持匕首的男子已近在眼前。
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成功喜悦,男人咧开嘴,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只要做成这一笔生意,他再也不用看那些人的眼色行事了!
“黎少——”赶不上了!保镖额角冒汗,黎舒是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要保证无一损失的人,若今天在他眼皮底下受伤,他怎么和老板交代?
在墨衍之的焦急、保镖的目眦欲裂、歹徒的欣喜若狂中,黎舒出手了,他先是向左侧晃了晃身子,仿佛只是一个巧合,恰好和刺来的匕首错身而过。
本以为能一击即中的男人脑中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向黎舒。
青年右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和对方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依旧迷蒙,也是,喝了那么多……现在能有一丝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在想什么呢?
失神只是刹那,男人调整姿势,手里的匕首再次刺向黎舒。
这次黎舒没动,男人脸上的兴奋之色愈盛,刚才那一下好运气的躲过去了,他就不信,这一次幸运之神还能光顾。
匕首距黎舒身体只有一指之遥,保镖伸手,只差一步就能抓住歹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人屏气凝神,生怕惊扰到什么。
成功近在眼前,男人嘴角越咧越大,看向黎舒的目光越发炽热。
黎舒在他眼中,已成了诱人的名利和唾手可得的金钱。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匕首已触碰到衣服,也仅仅只是触碰到衣服了。
手上传来巨大阻力,男人脸上的兴奋之色凝固了,表情僵住,十分滑稽。
他低头,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扣住他手腕,看似脆弱,拼尽全力,他的手也无法再前进哪怕一公分。
怎么可能?!
再抬头看黎舒,他脸上哪还有半分迷茫之色,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比无尽的夜色还要黑。
他被骗了!
意识到不对,男人当机立断,想要挣脱黎舒逃离现场。可那只扣住自己的手仿佛铁索一般牢固,他根本没法挣脱。
“抓住你了。”
“怎么可能?!”男人慌张地后退一步,“我明明亲眼看见你喝了……”
“是啊,如果你没亲眼看见,岂不是会一直躲在阴沟里?”黎舒眉眼弯弯,似乎是遇到了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你看,这不是抓住了?”
“你知道我的存在?”他的一身躲藏本领都是在常年的躲债中练习出来的,他自信只要他想藏,没人能找到他,那些保镖天天跟在黎舒身后,不是没一个人发现他?
“你肯定在想,我是怎么发现你的,也或者,你觉得自己的运气是真的差,下手时间没选好,刚好挑上被我算计好的时间,同时也在怪那个雇你做事的人,没给你准确的信息,是吧?”
黎舒越说,男人脸色越难看,无他,黎舒说的恰是他心里想的,他将这次失误的所有过错推到了别人身上。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男人有恃无恐,伤人未遂,不过是坐几天牢而已,监狱这种地方,他又不是没去过。
“不能怎样,只是一想到被只老鼠时刻盯着,心里不太痛快而已,我想,没有谁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不怀好意的注视着吧?”
被比喻成老鼠,还不止一次,男子脸色涨得通红,有心想反驳几句,黎舒却没给他机会。
“你不用觉得很冤,从一开始我就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了,即使你自认为动作做的多隐蔽,也只是你自认为而已。”
“不可能!如果你早发现了我的存在,怎么今天会喝了那杯下料的酒?”他很谨慎,谋划了一个最佳时机才下手,也是因为看着黎舒中计了,才会行动。
说话间,保镖已经赶过来了,从黎舒手里接过人,打电话报警。
电话没有挂断,墨衍之在那边隐隐听到全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苦笑。
真是大胆,敢拿自己当诱饵。
黎舒对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并不感到意外,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由一本狗血为基石形成的,他参与进主角攻的人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狗血桥段并不奇怪。
“宝贝,你这样真的很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黎舒将电话重新挂到耳边,听到墨衍之无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