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将子舒派出去,不说老师,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他自己。
以前是没办法,只能看着子舒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让青年做那么危险的事了。有他在,青年不需要靠那种办法往上攀升。
“不是子舒,那还能是何人,事关重大,你可不能在这时候犯浑。”贺原一脸严肃地说。
虽然不想刚认回的小徒弟以身涉险,贺原更不愿意看到万千黎民受苦,现今朝堂混乱,能用的官员不多,除去黎舒,贺原再找不到适合的人选,这也是他觉得齐铭瑄会派黎舒出去的理由之一。
“说起来,这人的名字老师应当听说过,此人姓余,唤容修,是与子舒同榜的榜眼,现在翰林院任职。”
原来是想派余容修去做这件事,黎舒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找他前来,想来是怕这件事会惹他不高兴吧。
圣旨于当天下午送到翰林院,同当年的黎舒一样,余容修连升两级,在同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收拾好行囊,离开了这个工作大半年的地方。
出门,转身,一身浅青色长袍的青年正背对着他站在廊柱下。
听到脚步声,黎舒回头。
橘红色夕阳印在青年一丝瑕疵都找不到的精致脸庞上,有一种诡谲的美感。
“余大人,恭喜了。”
“子舒,好久不见了!”余容修朗笑着上前,勾住好友的肩膀,“同喜,同喜,今儿个升官了,请你去喝酒,走。”
黎舒笑应:“光请我一个怕是不够,我今日还带了个朋友来。”
“没关系,带几个人都管够。”余容修无所谓地拍拍自己胸脯,只是心里有些犯嘀咕,他这好友一向独来独往,怎会突然间多了个朋友?
转眼又想到自己和黎舒的“缘分”,他又不是日日夜夜都和好友待在一起,好友会有别的朋友很正常。
“放心,不会带很多人去把你喝穷的,只带一个,希望你到时候招待得住。”黎舒说的意味深长,余光不经意从某个转角处扫过,眼底笑意越发深了。
“你这话说的我越发好奇了,你那朋友到底是酒量多好?”余容修凑近了,猛地感觉到有股刺人的目光落在背上,仿佛要将他戳出个洞来。
是谁?余容修疑惑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那刺人的目光也消失了。
难道是他感觉错了,被这么一打岔,余容修也不再贴着黎舒了,只是和他并肩站着。
“说说呗,你那朋友的酒量不会比你还要好吧?”想他当初还以为黎舒这样清清冷冷如谪仙一般的人儿不会喝酒,哪想到这人酒量这么好,不管多少杯酒进肚,他脸色都不带改一下的。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时候肯定给你一个惊喜。”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了,惊喜嘛,自然是未知才能算得上惊喜。”
两人相互打趣了几句,余容修告辞离开,他需要去向上级交接一下翰林院这边的工作。
“那明天见了,带着你朋友来,我们不醉不归。”余容修走远了,突然转身大声道,“不醉不归,可别忘了!”
还不醉不归?躲在拐角处的齐铭瑄酸得全身都冒泡泡了,只庆幸自己跟来了,否则都不知道子舒会和别人约好不醉不归,更不会知道这个余容修如此喜欢动手动脚。若不是他在旁边盯着,瞪了一眼,那余容修岂不是要抱上去了。
看来把余容修调离京城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处理完那些受灾地的事估计就得好几年,那之后能把人派去哪里呢?
想问题想得出神,直到眼前突然降下一片阴影,齐铭瑄才猛地从思绪里抽离,正对上青年蕴着笑意的眼睛。
“陛下,您怎会在这里?”黎舒明知故问。
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为了黎舒,从知道黎舒提前离开是为了去见余容修后,齐铭瑄就看不下去折子了,悄摸摸跟出来。
不想被抓了个现行。
“我方才听说子舒要与人不醉不归,喝酒伤身,你……”齐铭瑄倏地住嘴,慌乱别开视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他以为青年会生气,会在一气之下拂袖离开,不想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青年有什么动作。
僵着脖子转回视线,青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依然保持一张笑脸不变。
“那,臣可有荣幸,明日邀请陛下一同喝酒?”
“当然有。”狂喜涌上心头,齐铭瑄连思考都没用,答应的话脱口而出。
黎舒眼底笑意加深。
1314忍不住开口:[宿主,男主真的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