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落败后,落入他手的宫装女子被昱王的人就回,除去狼狈了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环视一圈,一场大战后,四周一片狼藉,吩咐手下处理后续,昱王亲自推着皇帝往回走,脸上是再也无法隐藏的狂喜。
从今往后,他将入主皇宫,将成为这天下新的主人。
权势、财富、美人,只要他想,便会有大把的人送上门来,这大周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的。
畅想着今后的日子,嘴角止不住上扬,这是他从知事起就想要的位置,现在终于被他得到了,怎能不让人兴奋。
只是没让他高兴多久,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起初只是隐约能听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这下想忽视都难了。
“是谁?!”昱王转头,见不远处乌压压一片像这边压来。
仿佛黑暗里夺人魂魄的勾魂使,昱王眼皮狂跳,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化到了最大。
他接管了大半禁军,早在进宫前就将皇宫团团围住,确保无人可以进来,突然出现个大皇子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现在怎么还会有人过来?
看这架势,来的也是一支军队。大周不许养私兵,除禁军外,不该有其他军队。不对,等等,若真要说,确实可能还存在一支军队,正是去年齐铭瑄回京时从边境带回来的。
和维护京城治安的禁军不同,那些边军可是从战场上浴血奋杀出来的,那是真正经历过死亡洗礼的兵。
若来的真的是这样一群人,他现在的所有优势都将化为劣势,别说他手里这点兵,就是人数再多出一倍来,都不见得是那些人的对对手。
希望来的不要是这样一群虎狼之师。
只是现实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撕开雨幕,庞然大物在落日的余晖中显现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漆黑的甲胄,泛着寒光的剑锋,如雷霆降临,直震的人说不出话来。
“秦王!”昱王咬牙切齿地喊道。
那为首之人同样穿着一身厚重盔甲,手持长剑,骑在马头,居高临下看着他。那人的眼神如寒冬酷冰,冷冷扫向前方之人。
和那双仿佛淬了寒冰的眸子对上,禁军们不禁骇得后退一步。被这双眼睛盯着,仿佛受到来自深渊地狱的凝视,寒意从脚底升起,穿透心脏,直击大脑。
不愧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周战神,这样一尊杀神,光是和他对视,就需要极大的勇气,更遑论和他作战。
大战还没开始,已经有人受不了缴械投降,昱王被气得半死,可惜拿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王的作战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多说,他挥剑,他手下的兵变化作他手里的利器,直指敌方,撕开一切防御,命中要害。
从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禁军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这些人刚刚已经经历过一场混战,本就有了不小消耗,又被秦王出场的气势镇到,早已没了一战之心。
兵败如山倒,在齐铭瑄手下,他们没能撑过半个时辰。
昱王带着最后一小批人负隅顽抗,皇帝被他牢牢捏在手里,安公公早已在战乱中不知去向。
“齐铭瑄,”昱王将刀抵在皇帝脖子上,恶狠狠威胁,“父皇现在在本王手上,你若是再进一步,我手里的刀可没长眼睛,万一伤到父皇就不好了。”
齐铭瑄停下脚步,抬手,他身后的士兵也停下步伐,一北一南,双方僵持不下。
齐铭瑄看向被昱王挟持的帝王,皇帝死死瞪着身前的昱王,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赫赫”声。可以看出皇帝的状态很不好,他本就病重,太医叮嘱过这种病必须静养、不宜动气,可亲眼目睹儿子篡位怎么可能不气?
在大雨里淋了这么久,受一场战乱之惊,经这么一遭,皇帝剩下的日子恐怕……
见这招有效,昱王心里涌出狂喜,扯着嗓子喊:“若七弟想保父皇无虞,便乖乖退兵吧,放心,只要你日后好好辅佐本王,本王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秦王势力不容小觑,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他,昱王决定先将人安抚好,待他事成,齐铭瑄是生是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以为听到这句话后,齐铭瑄会乖乖缴械投降,毕竟这大半年来,他对皇帝的态度有目共睹,那是真正的儿子对父亲的濡慕之情。以前每次听到别人夸秦王孝,他都嗤之以鼻,如今想来,孝顺好啊,如果齐铭瑄不孝,他怎么能通过父皇拿捏住他那好七弟。
岂料齐铭瑄的反应和他预想中完全不一样,齐铭瑄没有在听到他的话后放下武器,而是直直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笑了。
这是一个完全不带温度的笑容,冰冷得如同砸在身上的雨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讽意,像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你什么意思?!”昱王被惹怒了,不仅是愤怒,他现在心中充斥着事情脱离掌控的惊惧,若齐铭瑄对皇帝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那他手里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