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照顾好自己。”说完这句话,黎舒没有留恋,转身离开。
黎兮诺想去追,却发现脚下仿佛生了根,将她死死固定在原地,一步也跨不出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大哥走向等候在前方的秦王,看着秦王低头,凑到大哥耳边说了句什么,大哥摇摇头,两人相携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直到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
[宿主,女主好可怜哇,宿主不带女主一起走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黎家隐藏的一些真相,必须得黎兮诺亲自挖出来,不然黎家的事,将永远成为她心口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疤。
被困在过去囚笼里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敞开心扉迎接未来的。
心口上这道从前世带到今生的伤疤,只有黎兮诺自己能够治愈。
“子舒,你还好吧?”齐铭瑄看着身侧的青年,面露忧色。
黎舒此举,无疑是直接扯破了和左相府的联系。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脸面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为了面子好看,有些时候做些小牺牲是不足挂齿的。
齐铭瑄能理解黎舒的做法,若直接要左相主持公道,看黎城方才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难得到黎舒想要的结果。或许正是知道了这点,黎舒才会直接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将这件事上报大理寺。
他不相信左相,试问一个孩子该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才会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相信,想来是曾经经历过数不清的失望吧,一次次期待等来却是一次次失望,等到最后,连期待都不会有了。
齐铭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对所谓的家人,他早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他只是心疼子舒,这种事搁在自己身上尚且可以忍受,但一想到青年曾经遭受到的一切,齐铭瑄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希望他一生顺遂,所有风雨、挫折都由他来挡。
“殿下是问的今日之事吗,不必担心臣,臣和左相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父子亲情,即使关系彻底破裂,也对臣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黎舒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对这件事却是没有任何触动的,九尾狐一族本就族人稀少,他自出生起就一直是一个人,除了那个男人,没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感情。那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流浪了很久,那个时候的他很害怕孤独,他想去寻找那个突然失去踪迹的男人,也想去寻找自己为数不多的族人。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族人,为什么别的小狐狸都有大狐狸疼,而他始终只有一个人。饿了,只能自己找吃的,受伤了,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
他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才没有人爱,是他不够优秀才会被家人抛弃,所以他拼命修炼,就希望有一天能重新回到族人身边。
直到他修炼出第二尾,开启了传承记忆,他才知道,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就是错的,九尾狐一族天生地养,大多数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第二个族人,至此,他绝了寻找族人的心,开始潜心修炼。
日渐强大后,他不再畏惧孤独,不再畏惧一个人,他习惯了做什么事都孤身一人,什么困难都自己解决,他闯过禁地、去过深渊、他追求大道,只希望有朝一日修炼大成,解开深埋心底的谜团。
只可惜他刚修炼出第九尾就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那些谜团还有没有彻底解开的一天。
“子舒,别怕。”
齐铭瑄突然伸手,握住黎舒平放在膝盖上的手。
从过往记忆里抽回思绪,黎舒看了眼被男人握住的手,“殿下?”
齐铭瑄知道自己莽撞了,他本该徐徐图之的,这小小一个动作极有可能毁掉他所有谋划,可他不后悔。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所以,子舒,不要怕,也不要流露出那样的神色,过去的事我参与不了,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殿下!”黎舒抽了抽手,没抽动。男人用的力气不算大,只是恰好让他无法挣脱而已。
齐铭瑄正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是不再掩饰的迷恋,是冲破层层封锁仍能直击心脏的感情。这份感情是如此真挚,如沧澜大海般将他包围,仿佛有道声音在心底诱惑:
沉浸吧,如此美好的感情,错过这一次可就再也无法遇到了。
垂下眼眸,黎舒轻声问:“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子舒,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我说这些并非是想逼迫你什么,只是,别拒绝我好么,让我陪在你身边。”他看着眼前的青年,眸中仿佛蕴含了漫天星光。
见青年低头不语,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青年脸颊,将他的脸缓缓托起来,用温柔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声音问:“只是陪在你身边,别拒绝我,嗯?”
“殿下这又是何必?殿下将来注定君临天下,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或许殿下现在觉得臣千好万好,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