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神色,众人明白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她说出去的。即使早知道小桃有问题,青禾还是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冲出去找她理论,公子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么害公子?
小桃的到来让黎阳重新见到胜利曙光,厢房里没找到人又怎样,人证物证都有的情况下,黎舒还能怎么狡辩?
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岂料黎城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可知,府里最容不下怎样的人?”
小桃脸色“唰”的白了,冷汗浸湿后背,府里人都清楚,左相最厌恶的,无非背主之人。刚入府时,府里的管事再三叮嘱过新来的丫鬟小厮,吃里扒外的事绝对不要做,一经发现,不会有任何手软,她现在不仅做了,还被当场捅到左相面前……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额头撞击地面不断发出“砰砰”响声,小桃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可走,想起那人的承诺,咬咬牙,索性放手一搏,“奴婢知道奴婢不该这么做,但是奴婢绝对没有说谎,大公子确实在房里藏了个人!”
“小桃,你……”青禾再也忍不住,愤恨出声,公子待下人向来不薄,怎么就养出了小桃这么个白眼狼?!
青禾的声音挑起小桃心中的嫉恨,她也是从小伺候公子长大的,为什么公子总是看中方方面面都不如她的青禾,不仅大事小事都交给她,还提拔她做了主事的。而她呢,多年来地位一点变化都没有,在外受府里其他下人的白眼,在内处处低青禾一头,新来的丫头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另谋出路有什么错吗?
不等青禾把话说完,小桃出声打断:“我怎么?公子这件事的确做得不对,房里藏了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不说,大小姐还天天往这边跑,我不说,难道要看着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吗?”
府里是肯定待不下去了,只要把眼前这件事办好,不愁将来没有好出路。
“你们两可有什么话要说?”黎城神色不变,分别往黎舒和黎阳站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不作停留,没有明显偏向哪一方的表现。
“父亲,小桃是大哥的贴身丫鬟,于情于理都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这件事又关系到兮诺,儿子认为,我们至少该知道大哥所藏之人的身份。”
黎阳的目的很简单,坐实黎舒所藏之人与黎兮诺的关系,这样,肯定能被父亲再次厌恶吧。既然做了那么久的透明人,一直做下去不好吗?
“父亲,”黎舒目光清明,“正如三弟所说,凡事都要讲证据,小桃是我的贴身丫鬟不假,可一直在我身边近身伺候的是青禾,来寺里这么多天,小桃进我厢房的次数只手可数,她说的话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小桃的话不可信就不可信吗?”黎阳迫不及待开口,语气急躁。
黎舒轻叹一口气:“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三弟这般抓着我不放,但我说的话只要有心去查就知道都是真的,厢房你们检查过,没有除我之外第二人生活的痕迹,更何况事关兮诺的清誉,我总不至于这般不知轻重。”
房里当然不会查出什么痕迹,齐铭瑄在这里养伤的一切用度都没经他人之手,齐铭瑄离开后,系统更是模糊了所有人的相关信息,现在去问,根本问不到什么。
“为父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这件事是你三弟的错。”从见到黎舒开始,黎城就知道这场博弈黎阳输了,他没变更计划直接离开,只是想看看这件事黎舒会怎么处理。
这个孩子果然没让他失望,值得好好培养。
“既然是你的丫鬟,为父不会插手处理,至于黎阳,轻信他人,残害手足,就去陈康的庄子里好好修身养性吧。”
陈康,地处偏僻,远离京城,送去那里,基本是告诉世人,他已经被放弃了。更甚者,黎城没说回来的条件和日期。离开左相府,失去左相最宠爱儿子的光环,不用想都知道,以后的生活和现在相比,天差地别。
完了,全完了。
黎阳颓然地闭上眼,不再试图做任何反抗,到了这个时候,他哪能看不出来,从始至终,父亲相信的都是黎舒。
黎城带着面色灰白的黎阳离开,黎舒挥手示意青禾带着丫鬟们离开,转眼间屋里只剩下他自己和跪在地上的小桃两人。
小桃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神情恍惚,想不明白计划得好好的事怎么会被如此轻易化解,更想不明白昨日晚上她还偷偷瞧见屋子里有另一个男人,今天怎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黎舒走到他面前站定:“你可知错?”
恍然抬头看了一眼,心神迅速回归,重新落到黎舒手里,小桃大大松了口气,相比左相,大公子的心肠明显更软。
“公子,奴婢错了,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不该做的事,什么惩罚奴婢都愿意接受,求公子绕过奴婢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着,重重磕了几个头,鲜红的血从额头留下,衬着凄楚的面容越发惹人怜爱。
她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摆着这样一副样子让她得到过不少好处,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