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孩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裙,漂亮得像个天使。而他呢,他早已在地狱的恶水里腐朽了。
有什么资格肖想更多。
陆粥粥坐到景绪身边的沙发扶手边,红着脸蛋,不好意思地说:“刚刚我好蠢哦,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都是气话。”
景绪嗅到了她身上淡栀子的清香,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在小姑娘慢慢挪近的时候,起身走到开放式厨房,拿起电热水壶,给她烧了一壶热水。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都忘了。”
“忘了忘了!我们都把它忘了!”
陆粥粥跑过来,撑着吧台坐上去:“哥哥,其实刚刚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该歧视职高,职高学技术,那也挺好呀。还有我听说你加入了什么电竞队,我问了我姑爷爷,他说这也是新兴产业,如果能出头,很有前途的!”
景绪默然转身,从橱柜里拿出杯子洗干净,给她冲了一包红糖水。
陆粥粥又跳下了吧台,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自卑哦。”
“我不自卑。”景绪垂眸,睨她一眼:“跳上跳下的你身体很方便?”
陆粥粥嘻嘻一笑:“这不是第一天么,还没什么感觉呢。”
“去坐好。”
“遵命!”
陆粥粥赶紧坐到吧台椅上,端端正正像小学生一样坐好,接过他递来的红糖水:“我最听哥哥的话了。”
景绪不敢看她,他知道她很乖,很乖很乖。
他怕自己心里升起不好的欲望。
“陆粥,我不是以前的景绪了。”他嗓音很沉,也很苦。
这些年,他所经历的痛苦已经将他折磨得面目全非。
“所以呢!”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所以,不要对我抱任何期待,你会失望。”
陆粥粥光着脚丫子,走到他身边,踮脚想去摸摸他肩头残损的玫瑰:“会好起来的,哥哥。”
景绪靠在橱柜边,退无可退,只能任由小姑娘趴上来,指尖轻柔地撩拨着他的玫瑰,也撩拨着他敏感的心。
他眼神变得很深很沉,脑子里闪过无数危险的念头。
把她据为己有,让她缚在自己身边,让她永远陪伴他。
他的手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陆粥粥凑近他脖颈,轻轻嗅了嗅,笑着说:“哥哥,你这一身汗味,要不要去洗澡啦。”
景绪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小姑娘,转身背对着她。
把她拉下来,和他一起腐烂吗。
他怎么舍得。
洗衣机传来“叮”的一声响。
“哦!衣服烘好了。”
陆粥粥从洗衣机里捡除了他的外套,又从衣架上取下那天洗好的那件衣服,一起递给了景绪。
景绪嗅了嗅两件衣服,说道:“味道不一样?”
“都是洗衣液的味道呀。”
“不是。”景绪拿着黑的那件,说道:“这件,有花香。”
“哦,这件我泡澡的时候顺便一起洗了,你知道我很懒啦。”
“”
景绪返回出租屋,直接钻进厕所里,半个小时后才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胖子在房间里玩游戏,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吃过的外卖和啤酒罐。
窗外有车流驶过的白噪音,绵延不断。
他走到阳台边,身体的兴奋之后,放空脑子。
这就是他的生活,狭窄,逼仄,潮湿,充斥着烟酒和汽车尾气,还有隔壁那对仿佛永远没有疲倦的小情侣。
胖子见景绪回来,讪讪地收拾了桌上的空酒罐和外面,又拿了抹布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神,今天那妹子颜值太可了!我胖爷直播圈混了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不少神颜网红,那妹子秒秒钟吊打网红圈啊。”
景绪点了根烟,说道:“少拿她跟别人比。”
胖子笑着说:“嘿,你女朋友啊?”
“不是,配不上。”
“你看,你又谦虚了不是,虽然妹子真的乖,但是我们神也不差啊,如果有朝一日出人头地,那还不是什么都有了。”
景绪起身走到阳台边,夏日微凉的晚风吹拂着,稍稍清醒了些。
别人说,郎才女貌便是天作之合。他也曾私心里肖想过,将枝上的小蝴蝶攀着下来,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
一切美好的期许和为之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终止于那场大火。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再无梦可做。
陆粥粥年纪小,宿舍里的几位姐姐在军训中都特别照顾她。
她的皮肤很白,容易敏感,军训时让太阳暴晒了几天,便开始泛红干燥起来。
室友姐姐们拉着陆粥粥去校门外的屈臣氏,买了好多防晒霜和修复面膜。
这些其实陆雪陵都有给她准备,但是小姑娘仗着自己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