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车上睡了一觉到现在,怎么一下子就要走了?
陆随意生怕自家老爸等急了不耐烦,已经开始帮陆粥粥收拾东西了:“粥粥,日常的用品家里都有,咱们就轻装简行,拿一些重要的衣物,等明天老爸再开车来给你打包物品。”
陆粥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跑出来房间,喊道:“陆怀柔!你给我出来,你这个大坏蛋!”
客厅里,只有陆雪陵在,陆怀柔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粥粥”
“陆怀柔呢!”陆粥粥急红了眼,哭腔都出来了:“今天带我去欢乐谷就是你们预谋好要赶我走,对吗!”
“没这回事,你别胡思乱想!”
“那为什么陆怀柔在哪里?”
“他”
陆雪陵无奈地说:“他出去散步了。”
陆粥粥死死咬着牙,唇肉都泛白了,手紧攥着拳头:“他早就想撵我走了!”
陆雪陵叹息一声:“粥粥,爷爷也很舍不得你,但是你是应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
“走就走!”
陆粥粥红着眼睛,大喊道:“走就走!谁稀罕留下来!”
陆随意的轿车启动的时候,陆粥粥极力忍着眼泪,将脑袋探出车窗,望望大宅,又望望巷道。
不少邻居都出来送别陆粥粥,只是没见陆怀柔的身影。
“粥粥,爸妈都计划好了,暑假的时候带你去英国,去看看剑桥大学,对了,你不是最喜欢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吗,爸妈带你去剑桥大学走走,好吗。”
陆粥粥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什么英国,什么剑桥,她哪儿都不想去,她只想留在爷爷身边,留在姑奶奶身边,留在香榭小区。
想到《再别康桥》,陆粥粥一边抽抽地哭泣着,一边念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
念着念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最后泣不成声。
陆随意没有想到女儿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他以为爸爸妈妈来接她,她会惊喜、会开心呢。
毕竟之前把她送来的时候,她和自己分离,也没有哭得像条狗一样啊。
在他的印象中,陆粥粥一直都是很独立的女孩。
“要不要再等等我爸啊。”陆随意问道。
唐浅听着女孩的哭声,心都要碎了,说道:“快走吧,不然等会儿粥粥见到她爷爷,更哭得厉害了。”
陆随意无奈地启动了引擎。
街道边又恢复了平日的静谧,空气中飘起了微微凉凉的小雨。
陆怀柔站在篱笆墙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心仿佛被注射了麻酉卒剂,直到轿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很久很久,窒息的疼意才缓缓复苏,宛如这漫天飘散的雨丝,无孔不入。
陆雪陵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陪他站在小雨中。
都会走的,亲人朋友,曾经深爱并以为会携手余生的爱人,都走了,最后终究只留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她来的时候,就是坐在这里。”陆怀柔嗓音略微沙哑:“穿着脏兮兮的小白裙,像只流浪猫。”
“怀柔。”
陆雪陵轻轻牵了牵他的手:“其实真的不必如此,只要你愿意,她可以留下来。”
陆怀柔紧抿着唇,眼角泛红,满是血丝。
他知道,他不能不愿意,也不该不愿意。
有父母陪伴在身边,才是最好的成长。
陆粥粥回到熟悉的公寓中,家里物品摆放有些凌乱,沙发和柜子上都蒙着白布。
陆随意解释道:“爸妈准备住到一起了,这两天搬新家,所以家里会比较乱,等搬了新家就好啦。”
陆粥粥不哭了,乖乖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原本熟悉的家中,很奇怪,她没有感觉到亲切,随之而来的竟是强烈的陌生感。
仿佛这里不是她的家,来到这里就像客人一样。
“粥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陆随意走过来,牵起了陆粥粥的小手:“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爸爸出差回来,就来爷爷家里接你,你也让爸爸早点来的,不是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