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王府,不过好像是和那个一鸣道长聊得挺好。”
“那个臭道士还在府上?”
有些诧异,不过也在意料中。那个一鸣道长有些真本事,也不见得是招摇撞骗,但要他跟着去山上修行这点也太奇怪。
他还从未遇上有人要他跟着去山上修行的,那可就断绝七情六欲,要过清心寡欲的日子。的确是个避世的好办法。可惜,他从未有过出世的打算。
“一鸣道长的确还在府上,上回在西凉,郡主能赶到也是因为收到王府的飞鸽传书,说小王爷有难,速往西凉。”
“也不知他是真能算命问卦,还是碰巧猜中。”顾知安嗤笑一声,“你先按我吩咐的去查,对了,西凉可有动静?”
赫连云台点头,“不出小王爷所料,新的西凉王李恂派人前往月牙泉,又去了沙漠,不过皆是无功而返。”
真是好个合作伙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也不想想那地方是谁都和能发现得了?再说,羊皮卷还在他手里,就算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不见得能进得去。
不过李恂未来必定是个威胁,先前帮他,不过是利益驱使,对付李恂,可比对付公孙也好办多了。
“小王爷?”
“回府。”
顾知安回到王府,径直去了胡图住的地方,见丫鬟从里面端了一碗药出来,眉头一紧直接走了进去。端着碗的丫鬟吓一跳,喊了一声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动,等他走了才抬起头,长出一口气。
这位胡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小王爷不发火才怪!
胡图见顾知安进来,连忙起身,还来不及说话被顾知安抬手制止,只好站在一旁。顾知安见状摇了摇头,要说胡图什么都好,偏偏在府上待了这么些年却还一样的遵着尊卑,又小心待上。
“醒过吗?”
“一直都昏迷,偶尔含糊不清说几句话又睡过去。”胡图摇头,看着胡夭夭,一向静如水的眼神有了变化。
弯腰摸了胡夭夭颈侧,顾知安放下心,至少脉搏并无衰弱的情况,除了一直昏睡外,其余的问题不大。
看来,必须要找到曲绣,让他们来解蛊,否则胡夭夭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
“月薇这两日都在?”
“裴姑娘一直都在,而且——”
胡图没往下说,只是看一眼顾知安,顾知安却一下明白,顿时眉头皱得更紧。看一眼胡图,“这段时间,不必要的事你就交给三斤去做,他拿不定的再来找你,你带出来的人,我信得过。”
“多谢小王爷。”
闻言顾知安点头,又问了些胡夭夭这两日的症状才离开,倒是没把胡夭夭偷了别人东西才会中蛊的事说出来。
一脚踏出房门,顾知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裴月薇简直在胡闹!放血,真以为命大。
门‘砰’一声被推开,裴月薇没听到丫鬟的声音,心里一叹,知道瞒不住了。事实上,她也未曾有意瞒着。
反正在顾知安眼皮下,能瞒住的事不多。何况她有私心,尽管知道只是徒劳的挣扎,但也想要看看在顾知安心里,她究竟占了几分。
放下袖子把伤口遮住,裴月薇起身看着站在帘外的顾知安不禁露出一个笑,可脸上的笑容还未等她走出来就凝固住。
血气。
“你受伤了?”裴月薇有些急,走到顾知安旁边,正欲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把脉,却被顾知安躲开。脸上瞬间露出震惊,咬着下唇往后退一步,“现在你是连我给你把脉、碰一下你都不愿意了吗?”
顾知安眼神一颤,别开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以血养蛊,你是打算把她身上的蛊引到自己身上?我怎么不知道心高气傲的公主也会做这种平白牺牲的事。”
心高气傲,她的确是心高气傲。
可是所有的心高气傲在顾知安面前都成了一文不值。裴月薇勉强稳住身形,站在那里低下头,“放心,我不会做这种傻事,但你有其余的办法解了她身上的蛊吗?”
“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休养,不必再去夭夭那里。”顾知安盯着裴月薇看了半晌,丢下这句话往外走,走至门口时,回头看着神情寥落的裴月薇,“你该知道,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一年。”
一年,只剩下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