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旼不满他这状态,忍不住职业病犯了,“你是不是也想看病啊?”
梁砚谢敬不敏,“不必,省了这点听诊费吧还是。”
喻旼这才松开放在他肩上的手。
梁砚偏头看她,喻旼疑惑挑眉,梁砚扬手把烟头扔了,“十年了,你们还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不处理那件事吗?”
他苦笑,“再不说,我可能真地要去给你送听诊费了。”
喻旼顿了下,有些犹豫挣扎。
她大概是答应了梁诩墨,所以才一直保守秘密。
可有些事情,是保不住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摁住了梁砚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
喻旼绕了大半个城市才到梁家,她刚推开门就本能地感受到一股不和谐的气息。
打开灯,果不其然看到梁诩墨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几乎要抖成筛子。
喻旼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小姑娘从被窝里劝出来,但她依然拒绝检查。
喻旼没办法,只能让梁父联系孤儿院的院长,电话里,院长得知这件事以及梁诩墨的反应,建议梁父联系把梁诩墨送到孤儿院的一个人。
通过那个人,大家才知道,这个看似脆弱的小姑娘,其实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
出生在一个不和谐的家庭,难产而死,父亲嗜酒成/性,赌/博成瘾,跟着爷爷奶奶长到四岁,一家四口除了她全葬身车祸。
她被送去孤儿院,很快被人领养。结果又被人反卖,受到魔鬼的骚扰和侵害。
后来,她被人送去了明田孤儿院,因为过往经历复杂又比较具有争议性,送她去孤儿院的人有意将这过去隐瞒了下去。
她难道没有对生活产生过希望吗?她第一次被领养的时候难道没有幻想过美好的生活吗?
甚至,哪怕不那么美好。
她其实只是想要正常人的生活。
“你看,这一层背后还有一层,揭开她这层疤,那层疤就要撕出来,撕到最后,她还能剩些什么呢?”喻旼说,“她现在很好,未来也只会更好,她自己都在把那些过去隐藏下去,我们就不要做那个昭示者了。”
“梁砚,大家都在努力地放过自己。”喻旼说,“你要努力了。”
又一阵风吹过,喻旼对梁砚说:“要加油呀。”
说完,她转身,忽然顿住。
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梁砚察觉,偏头,看到在角落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
乔栖挺尴尬的,她其实也是出来散心,但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事情。
中间其实很想离开,但很怕出现上次偶遇林楚的情况,于是装死。
没想到……唉。
“抱歉。”乔栖主动。
喻旼看了眼乔栖,又回头看了眼梁砚,大概意思是:你自己解决。
然后先一步走了。
梁砚眯了眯有些发胀的眼眶,出声嗓音沙哑,“都听到什么了?”
乔栖非常耿直,“都听到了。”
梁砚:“……”
乔栖也挺心虚的,“我不是故意的。”
梁砚没说话。
乔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听刚刚那些事情,梁砚现在应该很不好受吧。
要不给他留个独处的环境吧。
乔栖想了下,决定转身离开。
然而刚转一半,就听到梁砚出声阻拦,“站住。”
他声音又低又冷,配合着夜晚的风声,格外让人惊悚。
乔栖身子一僵。
……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听都听完了,那顺便再多听点?”
乔栖傻了,“啊?”
梁砚随手耙了下本来搭理得很潇洒的头发,他半仰着头看漆黑天幕,“听我倒点苦水吧。”
乔栖:“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跟我说……不太好吧?”
梁砚扫了她一眼,“会不会谈恋爱?女朋友是听情话的,你见过哪个男的给女朋友倒苦水。”
见过啊。
你就是啊。
但是乔栖没说,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抬脚走到梁砚旁边,双手也搭在涂了漆的防护栏上。
两个人姿势相仿,只是梁砚看天,乔栖看他。
——她偏头看着他,看他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眼睫眯得又卷又翘。
尽管只剩下那一点点缝隙,乔栖还是看到了他眼睛里那一丝毫无保留的脆弱。
仿佛在说:乔栖,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也一万了。
剩下两千用20个红包补偿吧。[do]
哦,对啦。
我从明天起要上班了,更新时间挪到零点左右。
(我尽量零点前更新)
绿帽子
倒苦水并没有乔栖想象中那么苦, 因为梁老师本人在风中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