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他又默默跟了过去,看她像猫儿一样躲在膳堂吃东西,翻开蒸笼,找出包子,虽然吃的很急,吃相却不错。
那一夜,孙晓做梦了。
后来,他便格外关注宋知意的一举一动,也摸透了她沐浴的习性,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悄尾随过去,做贼一般的守在门外,唯恐有人像他一样,不经意瞥见宋知意的美好。
他一厢情愿许久,宋知意走的时候,竟也不知他姓甚名谁。
凉风习习,吹进窗牖,将几案上的灯摇曳着拉长了影子。
身侧的人翻了个身,将腿拿出被衾,横在他身上。
孙晓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宋知意呢喃了几句,孙晓没有听清,只看见红唇柔软,如花美眷,他心一动,俯身,亲在她的腮颊。
宋知意的眼睛颤了颤,睁开,迷茫的望着他。
“天亮了?”
孙晓摇头,宋知意打了个哈欠,“那你不睡觉,看我作甚?”
一睁眼便看见他明亮的眼睛,莫名中竟然有股心虚的感觉。
“知意,你喜欢我吗?”他握着她的肩膀,声音平和。
“喜欢。”宋知意敷衍了事,点了点头,又钻进薄衾中,准备继续补眠。
“有多喜欢?”孙晓不罢休,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像天上星星喜欢月亮那样喜欢着你。”
“众星拱月?”孙晓淡淡笑道。
“嗯。”
“那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孙晓的下颌压在她的肩头,慢慢动了动。
宋知意忍着困倦,再次睁开眼睛。
孙晓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从前在杭州书院的时候,与你搭讪,交谈,与你分食蜜桔,汤羹的时候,我便想着,日后一定要娶到你,将你压在身下,听你飒爽的呻/吟”
宋知意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孟浪之词,不禁愣住,半晌喃喃道,“你变/态了吧,你还是孙晓吗,你”
放开二字没有说出口,她便被人从薄衾中抱了出来,剥粽子一般将中衣打开,孙晓手指纤细,翻花一样将她肩膀的带子扯开。
倾身,上前。
书生胡闹起来,根本不是人。
宋知意起的晚了些,睁眼的时候,孙晓已然去了书院。
叩门的书童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山长”
宋知意忽然抱着薄衾坐了起来,低头,瞥见身上的点点浮现,不由恼羞成怒,啐了口,不高兴道,“今夜必叫他精/尽而亡!”
这话,宋知意说了不下两百遍。
直到肚子揣了崽崽,孙晓还是活蹦乱跳。
反倒是她,挺着孕肚坐卧难安,连夜里睡觉都成了极为奢侈的事。
“多吃些梨子,多汁又甜,尝尝。”孙晓将梨子去皮后切成小块,放在碧玉盘中,叉了一块送到宋知意嘴边。
宋知意没好气的翻了迹白眼,别开头,“再吃我都成猪了,你就是没安好心,只想叫我给你们孙家生崽子。”
孙晓也不恼,放下梨子盘腿坐在她跟前,替她揉了揉小腿肚,抬头笑道,“对对,我就是没安好心,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没安好心。”
揉了会,见宋知意怒气消减不少,又从碧玉盘中叉起梨子,哄劝道,“饿着孩子没事,可别饿着了你。
乖,吃一点,我保证,等孩子出生后,任你想怎样闹腾,我都由着你。
孩子我看,福气你享,好不好?”
“花言巧语。”宋知意好歹张嘴吃了口,甘甜的梨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暑意也跟着褪去不少。
“前几日婆母还说呢,要我替你们孙家繁衍子嗣,多多益善”
“我发誓,咱们只要这一个。”孙晓对着天比了三指,宋知意哼了声,他又道,“母亲喜欢孩子,孙家只我一人,她们总觉得膝下子孙环绕,乃是福气征兆。
知意,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勉强。”
更何况,要这一个孩子,已经让他们数月不曾亲密。
若是再要几个,岂不是断送了夫妻关系。
宋知意生子的那日,陆清宁特意着人送去了山参鹿茸,周衍之另外为孙晓备了一份大礼,据说是东海国的供奉,海狗肾。
这礼好不好的没法说,只是宋知意产后不过半年,便又揣了崽崽进肚。
白眼翻到天上去的宋知意,懊恼到了极点。
她的指甲涂了蔻丹,鲜红的颜色与她憔悴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
孙晓讨好一般的坐在对面,一边剥蜜桔,一边劝道,“知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有你便足够了。
况且,咱们不是说好,今岁要去乌兰山滑雪吗,上京城的雪比我们这里大多了,咆哮着浩浩荡荡”
“你总看着我,让我有些不适应。”孙晓下意识的收回视线,连言语也跟着弱了下去。
“浩浩荡荡,孙晓,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般诡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