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油的麻辣,原先淡去的滋味骤然席卷回来。
顾妆妆喘不过气的时候,宋延年才离开,手握着她的后颈,暗哑着嗓音问,“好些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
宋延年:夫人,击个掌!
顾妆妆吐了吐被辣红的舌头:击你个鬼
033
一张小脸亲到绯红, 朱唇轻启,重新获得空气的顾妆妆犹如从岸上逃回水中的鱼, 迫不及待的喘了几下, 啐道, “不好。”
宋延年不怀好意的直起身子, “害羞了?”
顾妆妆立时挺直脊背,嘴硬道, “我这是辣的!”
窗牖咔哒一声,被风吹合,薄软的帷帐挂在银钩上, 停止了拂动。顾妆妆跪立起来,如蝉翼般轻透的寝衣滑到肩下, 她伸手搭上银钩, 落下帷帐后,腰间一紧,扭头, 宋延年的唇亲在她鼻间。
温热的, 带着青梅酒的香气,顾妆妆扭过身子, 两臂攀上他的颈项, 那夜的话还没说完,此时宋延年脸颊发红,微醺很是好商量的感觉,便轻声又问。
“夫君, 你喜欢孩子吗?”
宋延年抬起眼皮,睫毛下的瞳孔幽深如夜,眸色一转,明亮的光被长睫盖住,“我喜欢孩子,更喜欢你。”
商人便是有个巧舌如簧的特性,哪怕是自己有瑕疵,也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人挑不出错来。
就像去市集买菜,觉得菜不新鲜,问小贩,他就会说,来往的客人都挑挑拣拣,我这菜叶子不烂才怪。又或者说,从小贩处买了一只母鸡,养了半年犹不下蛋,回去找他,他肯定也会狡辩,母鸡是吃了您家的东西,把习性养坏了。
总而言之,一定要悄无声息将自己责任摘除干净,明明您吃亏了,说的好像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宋延年这句话,在顾妆妆看来,是有深意的。因着他的难言之隐,故而借喜欢顾妆妆的由头,岔开话题,避而不谈,那两人婚后缱绻却不能有子,大概毛病出在他身上。
顾妆妆稍稍松了口气,又想着他待自己如何好,寻思即便宋延年真的此生不能有子,她也断然不能嫌弃他。
自打宋永丰回府后,便着手翻看了近几年的水路和陆路货运路线,除去几条固定往西南去吐蕃和大理的未变,其余往西往北的全部做了调整,且运送物件来往极其频繁。
宋延年这几日都奔走于码头间,每每归府之时,皆是月白风清,夜幕垂笼,院中的灯火是顾妆妆特意吩咐人留的,窗下的虫鸣因周遭的寂静显得异常刺耳,拾级而上,推门放低了脚步。
外厅依旧燃着一盏罩着笼纱的灯,鸳鸯戏水的纹样叫他数日的疲惫瞬时扫净,床上人睡得安稳,他吁了口气,解开衣裳甫一放下,便见顾妆妆挣开惺忪的眼睛,带着鼻音哼了声,随即又翻了个身,纤细的小腿压着薄衾,露出一截皙白的腰。
宋延年缓步上前,低着头凑在她耳边亲了下,又柔声说,“进被衾里,别着凉。”
夏日的夜,往往上半夜睡得燥热,下半夜开始泛起冷意,顾妆妆不予理睬,宋延年贴着她的腰一探,冰凉凉的,还有层出汗后的黏腻。他扯过薄衾,将她团团裹住,慢慢推进里头。
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即便她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漫漫长路,荆棘遍布,犹如刀尖舔血,每一天都势必如履薄冰。有时候比敌人更恶毒的,是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