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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 / 3)

“妆妆,你知道我问的是何意思吗?”

顾妆妆抚着胸口,雾蒙蒙的望他,她哪里有心思琢磨,分明要喘不过气了。

宋延年将手掌攥成拳头,垂至身侧,回身,淡淡的笑,“今日我要去巡店,兴许夜里才回,还有”

他顿了顿,看顾妆妆乖巧的眯起眼睛,便伸手摸着她的耳垂,揉成粉色后,松手,“还有,你这样打扮十分好看。”

顾妆妆咧嘴笑笑,腮颊殷红,宋延年离开后,她又取出螺黛,对镜描了一双小山眉。

起身的一刹腿软腰酸,顾妆妆按着桌子,手指戳进那盒口脂,黏黏的,就像捣烂的花瓣。

宋延年是临安城有名的商户,一双桃花眼,明明笑着,眼底却总是藏满算计与深沉,顾妆妆每每望见他的瞳孔,总觉得望久了便会陷进去。

看不透,便索性迎合,顾妆妆素来温顺,饶是床事,尽管羞耻,也总是赧颜接受。

她愈发听话,宋延年便愈发宠她。

花朝节后,沐雨升温的临安城,高柳夹提,天际开阔。河面冰层戛然破开,波光粼粼如银光倾泻乍出。

顾妆妆提着裙尾方一落地,便见沈府门前下了两辆马车。张扬明媚的冯兰,正雀跃的拉着旁边女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偏开头,望见顾妆妆后,又拽了拽那人,女子回头,先是一怔,随即咧唇冲顾妆妆招了招手,顾妆妆走上前去。

“赵姐姐安好。”

赵妙彤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一番,叹道,“妹妹出落的愈发动人了。”

赵妙彤乃临安城主簿之女,为人端庄聪慧,不似冯兰那般娇蛮跋扈,她一手牵过冯兰,嗔道,“快与妆妆问安。”

冯兰撇了撇嘴,趾高气昂的瞄着顾妆妆,故意没搭理,先行跟着引路的婢女往内院走。

顾妆妆不着痕迹的脱开手,举起小扇挡下日头,道,“赵姐姐,我们也早些进去吧。”

厅堂入门处左右两侧置金莲香炉,薄雾绵绵,几不可见。

六条长案依次排开,颜色各异的应景鲜花方从枝头摘下,露珠犹存。长案之间,又特意摆放着青色玉莲香炉,莲瓣栩栩如生,香气袅袅浮动。

沈红音穿了一袭白色交领束衣,里外都以银线绣着莲花暗纹,撒开的裙尾摇曳翩翩。她巡视一周,明亮的眼睛落到顾妆妆身上,柔声道,“妆妆身子好些了么?”

昨日花朝节,顾妆妆称病未去,便也不曾一同到花神庙祭拜。

“已然大好,多谢沈姐姐惦记。”

顾妆妆欠了欠身,手指拨开案上的花束,有绿萼梅花,山茶,海棠,亦有探春水仙之类。多为早春常见,只是绿萼在此时节已然难得。

案上前排插花器具亦是罗列整齐,按样式有盘瓶壶樽篮,按材质有玉瓷竹铜锡。

沈红音捡起一支绿萼,放在鼻间轻嗅,莞尔抬眉,颇有遗憾的感叹,“如此甚好。只是花朝节那般热闹,你没亲自向花神祭拜,着实有些可惜。

再者,府上也做香粉生意,心诚则福至。”

沈红音意有所指,顾妆妆虽听得明白,却不想与她争辩,遂也只是笑了笑,用花剪去掉枝尾。

冯兰撕掉海棠的小叶,又取来芍药,手指捻开未绽的花瓣,明艳的眸子犀利直接,“她哪是有病,分明便是避着我们,胡乱诌了个借口,沈姐姐却当真了。”

音尾带了浓重的嘲讽。

沈红音尴尬的咳了一声,两手叠在膝上,和事老一般劝解,“你这刁蛮娇俏的性子,若是不熟的人,定要厌弃。幸好,在座的都是相熟,不会与你计较。”

她特意往顾妆妆的方向瞟了一眼,似笃定那人不会反驳。

冯兰愈发不屑,挑着眉嗤道,“沈姐姐惯会帮她说话!”

顾妆妆捏着玉壶春瓶,正往里面插海棠,闻言,觉得若是再不开口,恐被人骑到头上,遂直起身子,与对面坐的冯兰道。

“我避着你作甚,你是蛇蝎吗?”

冯兰怒,薄唇抖动,冷哼道,“谁知你心里有没有鬼。”

“鬼倒是没有,我心里有你。”顾妆妆淡淡的笑笑,又继续修剪海棠花枝,补了句,“临出门前,夫君嘱咐我,今日到沈姐姐这里来的,都是贵客,便让我带上几盒香粉,一同分享。

眼下看来,却是要多给冯姐姐两盒,免得你总嘀咕。”

“我嘀咕什么?谁稀罕你的香粉。”冯兰扔了花枝,又解开攀膊,宽大的袖子登时撒在案上。

沈红音推开插满水仙绿萼的长颈瓶,又招手,道,“宋家的香粉都是供奉皇家使用,妆妆带来也是她的心意,兰妹妹别耍小孩子脾气。”

冯兰嘟着腮帮,又恶狠狠地瞪了顾妆妆一眼。

“也是巧了,我素来爱调香,前些日子做了几盒,妹妹们莫要嫌弃。”

冯兰喜笑颜开,捧着下颌有恃无恐,“沈姐姐的手艺自然是好的,不像某些人,狐假虎威。”

顾妆妆默默插完最后一支探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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