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这三皇子?是个表面好懂,内里狡诈的人,只是在?演戏?
烟楣几个念头急转间?,那三皇子?捕捉到了她的视线,略显疑惑的拧起了眉头。
显然,他是在?想烟楣是谁——季妄言以前身边可没有什么女官,这人连宫里带出去的奴婢都不爱用,突然来了个女官,难免让人多想。
烟楣赶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而这时,季妄言已经与秦七夜一?道迈入了秦七夜的厢房之中了,她赶忙跟在?季妄言的身后。
秦七夜被季妄言扶着坐在?了靠墙的床上,季妄言与三皇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们?两人落座了之后,烟楣便坐在?了季妄言的下?首,一?旁的老奴则为季妄言、三皇子?、烟楣端茶倒水。
众人落座于后,季妄言还与秦七夜寒暄了一?些旁的事情,大概都是漠北军中哪里如何如何,秦七夜的父母如何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题。
烟楣小心地观察秦七夜,发觉秦七夜多数时候虽然寡言,但是在?问到漠北的时候,话会多一?些。
他对漠北情感很重。
而太子?与秦七夜这些话才说了几句,一?旁的三皇子?便急躁的打断他们?的话,道:“太子?殿下?,不要?总是叙旧了,现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破案,要?抓住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
秦七夜被打断了话题,唇瓣微抿,似乎有些遗憾,而季妄言顺势道:“小秦将军,既如此,便说一?说你从漠北而来,带回来的证据吧,父皇已经将此案交于孤与三弟一?起着手查办,我们?二人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秦七夜的目光飞快瞥了一?眼烟楣。
烟楣不知道他为何看她,但随即,她便听到三皇子?道:“太子?,此事严密,弟弟的心腹都未曾带进来,你的这位小女官还是出去吧。”
烟楣这才明悟过来秦七夜那一?眼是何用意。
她的身份不配坐在?这里听。
她有些惶恐,也?有些不安,她确实没有参加这些事情的资格。
“你的人你信不过,孤的人,孤信的过。”季妄言根本就没看烟楣,甚至都没看三皇子?,而是看向床榻上的秦七夜,道:“若是有消息从她这里走漏出去,自当?由孤一?力承担后果。”
烟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刚弯下?去的腰又?挺起来了。
三皇子?气得脸色更红了,横眉冷对,一?副很想发火的样子?,但又?因为太了解季妄言的秉性,所以忍了。
烟楣偷偷瞥了一?眼季妄言,就看到季妄言冷厉的下?颌线。
季妄言这个人,真是——
烟楣的鞋尖在?地上碾过两下?,红着脸想,太嚣张了,讨厌死了。
有季妄言担保,秦七夜才继续道:“臣的证据可以拿出来,但臣的证据拿出来之后,太子?真的能为臣洗刷冤屈吗?”
“自然。”季妄言还没有说话,三皇子?便急急抢话道:“你且拿出来,太子?若是做不到,本皇子?也?会做到的。”
烟楣又?扫了一?眼季妄言。
季妄言面色沉静,不见喜怒。
烟楣又?开?始怀疑自己?,这个三皇子?他是真蠢,还是在?装蠢啊?
秦七夜沉默片刻,道:“我们?收集了很完整的证据,我一?直在?被追杀,也?是因为这些证据。”
说话间?,秦七夜看向了一?旁的秦家老奴。
秦家老奴佝偻着背,走到了一?旁角落的箱子?里,把那箱子?捧过来,放在?窗口矮榻上的矮桌上,然后将箱子?打开?。
三皇子?等不及,便凑到箱子?前面抻着脖子?去看。
箱子?里面摆了厚厚的账本,以及一?些血书,还有一?个个官印。
官印不离身,除非人死,所以这里的每一?个官印,都是一?条人命。
三皇子?一?看到这半箱子?的官印,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一?拿起一?份血书来看,脸色都越看越白。
无他,因为这信封上弹劾的是当?朝左相,以及牵扯到了一?部分朝廷官员,几乎都是位高权重,且都出身门阀世家。
几乎半个朝堂的人都在?这上面了。
这谁动的起?就算是顺德帝瞧见了这份名?单,都要?重新放回去的,硬要?动的话,估计只有北典府司的人能动,他和皇兄都还嫩了些。
秦七夜从三皇子?拿到血书之后,便一?直在?看三皇子?的脸色,待瞧见三皇子?迟疑着将血书放回箱子?里去之后,秦七夜的脸上闪过几分失望与难堪,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向那位太子?。
太子?便一?直坐在?原处,没有动,只安静地抿着茶。
秦七夜只能瞧见季妄言冷冽的侧脸。
他对太子?有些耳闻,性子?暴戾,手腕狠辣,做事雷厉风行,苛待下?人,种种流言都表明,这位太子?并非是好相处的人。
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