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
她没想到季妄言翻脸这么快,分明之前还抱着她,说只要她听话,他都会给,可一扭头又如此待她,但她转瞬一想,若是能借此机会摆脱季妄言也好,这人反复无常,太过危险,若是日后季妄言都嫌恶她,她反倒安全。
但是她的毒怎么办?
烟楣不知道,她也不敢去看季妄言了,她本该离开二楼,去一楼,躲开季妄言的,但是她真的没力气了,她再走下去,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下出丑的,所以她咬着下唇,一步一步,从季妄言的身后挪过去,走到了一个雅间之前,推开了——推不动。
雅间的门是锁着的。
她推不开。
烟楣狼狈的顺着下一道门推,还是推不开。
第三道,第四道——
走到第五道的时候,她靠着门跌坐下。
身体犹如茶水中沉浮的茶花,沉甸甸的吸饱了水,被泡的浑身发软,她甚至都坐不住,狼狈的趴在了地上,揪着学子服在难耐的翻滚。
让她觉得更羞耻的是,从头至尾,季妄言都站在栏杆旁边看着下方的人群,她趴在地上闷哼,他听见了,却从未回过头。
烟楣如同坠入波涛海浪中,她正是难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线。
“这位学子,请问,您看见烟楣了吗?”周行止的声音,自一楼台阶处传来。
是周行止!他在跟谁说话?
“烟楣啊。”是白月明的声音,他笑着道:“在二楼呢,你上去找吧。”
周行止!
烟楣惊恐地抬头,她几乎都听到了周行止的脚步声!
如果被周行止看到了她这个样子,她之前的事就都盖不住了。
而她现在趴在地上起不来,唯一知道她情况的人,还刻意的背对着她在看下方的人群。
“殿下!”烟楣情急之下,求助道:“你带我进厢房,好不好?”
背对着她的季妄言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他道:“好啊,烟三姑娘。”
说完,他转过身,直接将地上的烟楣提起来,走到第七间厢房前,推门而入。
走上来的周行止只看见了半片红绸消失在了门后,然后门板“啪嗒”一声响,关上了。
长廊空无一人。
隔着一栋墙,外面在吟诗作对,里面在白日惩戒。
“不要。”烟楣在哭:“殿下,你放开我。”
“什么不要?”季妄言冷眼看她:“是烟姑娘方才过来求孤的,现在又不肯要了,当孤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倌吗?”
烟楣脸上的泪珠像是南海小珍珠,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润湿了季妄言胸前的衣襟,她颤着音道:“周行止要过来了,他来找我了,殿下,你放开我。”
“不想被他看见,是还想嫁给他吗?”季妄言用力掐着她的下颌,眼角眉梢浸着几分狠意,道:“残花败柳之体,也还想再嫁人?烟三姑娘好脏的心啊。”
白月明暗害
“我,我没有想嫁人。”烟楣感受着他那两根铁指,泪水顺着眼眶往下掉:“我败了身子,会与他解除婚约,只是现下还未曾找到好法子,我,我不能被他看到这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烟楣讲会退婚的时候,季妄言身上那喷发着怒火的活火山骤然便死了,他周身的戾气都散了两分,气势犹在,眼神却缓和下来了,他盯着烟楣那张哭的不能自抑的脸瞧了片刻,没有再说那些话,而是道:“你是中毒了。”
烟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季妄言火气下去了,待她便温和了些,他将她抱起来,让她躺靠在他的身上,道:“西江候世子给你下的药叫媚骨香药,有一定的成瘾性,最短两个月内,你需要孤。”
原来如此。
烟楣更恨了西江候世子和烟桃两分。
说话间,季妄言垂眸看她的脸,眉头微挑,尾音向上扬着,问她:“你能感受得到,对吧?你一日都离不开孤。”
其实今日烟楣的身子不该这么严重,只是季妄言记恨她有未婚夫却从未与他交代过,便逼她喝了酒,逼她失态,逼她来求他——媚骨香药,遇酒则烈,烟楣是被那一坛酒逼的起了药性,才会如此。
他一边说,一边替烟楣解毒,烟楣在他怀中咬着自己的手指哭。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周行止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他道:“烟楣,你在里面吗?”
季妄言靠着门板而坐,骤然抬起下颌,一句“滚”已经到了唇边,烟楣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季妄言,像是只满身绒毛的小奶猫,那双杏核眼纯善柔软,让季妄言胸口处升腾的戾气又渐渐压下去了。
外面的周行止没等到回应,离开了。
烟楣心知她冒犯了,怯怯的收回了手,但季妄言却没翻脸,只是贴着她的耳,道:“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解决他,否则,就别怪孤了。”
烟楣泪眼朦胧的点头。
她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