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见了,她就觉得两眼发黑,羞愤欲死。
她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半天都辩解不出一句话来,只狼狈的跪坐在木板地面上,垂着头不敢言语。
眼泪都在她眼眶里打转了。
季妄言则直接一步跨到她面前,坐到了她面前的书桌上,膝盖与烟楣的锁骨平行,烟楣狼狈的想爬起来,但被他的铁靴踩到了脚踝上。
烟楣足下穿的是浅口玉色鞋履,他只用靴尖轻轻一碾,便直接将鞋履踩下来了,露出烟楣的足袜,他带着些惩罚意味,用铁靴踩在烟楣的足上。
那只玉足不过六寸六,雪绸做的足袜在阳光中泛着浅浅金色的泠光,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玉色足尖轮廓,烟楣惊恐的想躲,他便加了一分力气,坚硬的武靴踩的烟楣足尖生痛。
她本就羞臊的不敢抬头,一疼,眼泪就顺着眼眶往下掉,珍珠一般啪啪打在木板上。
季妄言饶有兴致的看,也不收力,只问道:“哭一哭,便想糊弄过去了吗?孤且问你,方才为何要偷孤的护腕?”
学堂之内,二人一跪坐于地面,一高坐于案上,季妄言以审讯的姿态,胜券在握的逼问她。
烟楣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她好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但没有这条地缝,太子殿下见她不答话,还渐渐加力踩她,她只得道:“我,我没偷,我就是想看看。”
她不敢说自己是想嗅那股味道,也不敢说那护腕贴在脸上,会让她觉得好受,那些话太不知廉耻,她羞于言明。
可季妄言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她便听到季妄言端坐在书案上,单手撑在膝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敲着案面,道:“可孤分明瞧见,你将孤的护腕贴在脸上亵玩,烟三姑娘,冒犯太子,你该当何罪?”
他的语气并不冷冽,甚至尾音还调笑般上扬,但眼角眉梢却暗藏着几分狠劲儿,像是随时都能如在马场上时,抬手抽烟楣一马球杆、要废她一只手似的。
烟楣又怕又臊,只垂泪道:“烟楣退离国子监,不再出现在太子面前,惹太子厌恶。”
季妄言原本逗弄她逗弄的好好的,听了这句话,刚才那点勃勃的兴致就都没了,胸口莫名的堵得慌,一阵烦躁直顶上胸口。
不该是这样的,季妄言想,她该扑上来抱他,该求着他来给,而不是说要走。
她凭什么走?碰了他的东西,就得把命偿给他。
他坚硬沉重的武靴向下一压,直压的烟楣哽咽痛叫。
“走?”他面上骤然冷下来,怒极反笑道:“偷了本太子的东西就想走?烟三姑娘好大的胆子!”
烟楣痛的匍匐在地上,太痛了,她顾不得什么尊卑贵贱,只伸出手,求饶一般去抓他的衣服下摆,纤细粉嫩的手指像是猫爪子一样无力的抓挠他的下摆,让季妄言消了些火气。
他轻抬起武靴,垂眸看着匍匐在他膝前的烟楣,道:“孤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怎么偿还孤。”
烟楣学聪明了,这位太子喜怒无常,她只抬起头来,道:“烟楣都听太子殿下的吩咐。”
当时学堂内空无一人,寂静的只有窗外的鸟叫虫鸣,烟楣身后便是屏风,有些许阳光的暗影透过屏风的缝隙投在她身上,她满脸都是泪,纤细单薄的肩都在颤。
季妄言有点后悔了。
他知道这姑娘身板有多薄,站直了也才到他的肩膀,轻的他一只手就能轮起来甩,比刚出生的小豹子都弱,被他踩上一脚,要哭上半天。
他不喜欢看她哭,不,他喜欢看她哭,但不是这种哭法,他喜欢看她在船舱里那样哭,她在船舱里哭的时候,把他看的头皮发麻,浑身滚热,而现在这种哭法,只看的他心生烦躁,他不喜欢这种哭。
“还算凑合。”季妄言其实对她的回答还不算满意,但他不松口,烟楣就一直哭,他不想看烟楣哭,只能勉强一下自己,他道:“你听话些,孤自会给你奖励的。”
他本是坐在书桌上的,现下一伸手,拖着烟楣的脚踝将烟楣拖过去,直接拎起来抱在怀里,烟楣的惊叫响彻他的耳旁,他见烟楣叫个没完,就道:“小些声音,会引来夫子。”
烟楣浑身发抖,她道:“太子殿下想做什么?”
“孤说了。”季妄言一脸理所当然的道:“给你奖励,你方才那般亵玩孤的护腕,不就是想要孤吗?孤给你便是。”
他的动作很快,带着一种“攻略城池一口吃下”的意味,嘴上说是“你想要孤”,实际上却比她凶猛百倍。
烟楣被他说的浑身打颤,她下意识地推拒季妄言的胸膛,季妄言动作一顿,那双丹凤眼危险的眯起来,转而看她,问:“你不想要孤吗?”
烟楣的两只手摁住她自己的下半张脸,她怕自己喊出来。
她真切的意识到了此刻抱着她坐在学堂案桌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分明是没道理,不能做的事,但他说的理所应当,简直百无禁忌嚣张肆意,尤其爱作践人取乐。
危险,可她偏偏想要。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