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解鸣谦放下手中卯榫,将前因后果告诉解爷爷,“为了继承太姥爷的传承,为了能让太姥爷那一脉能传下去,叔爷爷一出生,注定姓公输。”
“为了保护公输一脉,曾爷爷将叔爷爷秘密送了出去,而咱们一脉,则用来吸引仇人的注意力。”
“当然,咱们这脉一开始有曾爷爷保护,性命还是无碍的,后来曾爷爷察觉到咱们家有一劫,便做了一翻布置,为咱们这脉寻了个生机。”
嗯,也就是他。
“所以,爷爷,等仇人解决完,咱家要不要认叔爷爷?”解鸣谦问。
见解爷爷垂头坐着,好似石化一般,解鸣谦善解人意地开口,“咱们不认也是可以的,叔爷爷对咱家有愧,毕竟咱家是曾爷爷竖起的靶子,注定要为保护他牺牲,咱们心底有怨,他理解。”
解爷爷终于消化掉解鸣谦的话,激动得满眼泪花。
他拍了拍他的头,笑骂道:“什么靶子不靶子,别乱说。那是我亲弟弟,做哥哥的保护弟弟,不是理所当然?”
“而且,他继承的是我妈的姓氏,我姥爷对我爸又恩重如山,咱们这脉都承着你太姥爷那脉的情,无论是当哥哥,还是受恩者,保护他那脉,不是应该的?”
“崽,咱们得记恩。”
解爷爷并不为无知无觉中,为亲弟弟挡了灾而生气,要怪就只怪那个恶人,哪有怪自己亲人之理?
“你叔爷爷呢,在哪?他看起来和我像不像?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上门拜访?我这穿着会不会有些老气?对了,我得挑身衣服,让你叔爷爷看看,我这当哥哥的,这些年过得很不错。”
解鸣谦叹了口气。
好吧。
这就是年代不同,观念不同。
他爷爷这个年代的,很是爱护弟弟妹妹,家庭责任感重于个人。
他这个年代相对比较自我,个人感觉,胜于亲情。
如果是他爸为了钰涵,将他竖起来当靶子,自己遭遇到的死劫是因为钰涵,他肯定很生气,觉得只有钰涵是他爸的儿子,自己不是,他会和解父脱离父子关系,和这个家庭分割出来。
但他爷爷很富有牺牲精神,觉得自己身为哥哥,为弟弟挡灾理所当然,只要弟弟一切安好,一切布置都是值得的。
明明那个弟弟没有相处过,也没多少感情基础。
他对曾爷爷,更是没有半点怨怼,甚至觉得曾爷爷做得很对。
解鸣谦反正一代入,做不到他爷爷这般大度不计较。
既然他爷爷觉得这事不大,解鸣谦也不做那个恶人,他解释道:“按照玄术师的规矩,玄术师斗法,不牵连不学玄术的家人,所以曾爷爷不让咱们这脉再踏入玄术圈,其实也是为了咱家好,只是那仇人不讲规矩。”
确实不讲规矩,要是讲规矩,也不会对普通人出手。
解爷爷更高兴了,“你曾爷爷对我那是真好,可惜我妈,哎,我弟弟也是个可怜的,我有爹有妈的生活了五年,后来更是和我爸生活了几十年,只我这弟弟,有爹不能认,寄人篱下,也不知道这些年生活得好不好。”
不是亲生爸妈,到底有一层隔阂,养父母再好,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不是亲生的那个,都会觉得自己是那个家的外人。
越想解爷爷对弟弟越怜惜。
外边有个仇人虎视眈眈,自己从小又寄人篱下,爸爸和哥哥在几千里外,可能一生都见不了几次面,他这弟弟,日子过得苦啊。
解爷爷抹抹眼泪,又问解鸣谦,“崽,你叔爷爷什么时候上门?我让你爸买些好吃的招待招待。”
“对了,当初你曾爷爷留下的东西,也要给你叔爷爷看看,但那些东西都在疗养院那边,崽,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拿一下?”
“不能。”解鸣谦按住解爷爷的手,有些无奈,“爷爷,别急,叔爷爷在替曾爷爷报仇,暂时上不了门呢。”
“现在是最关键时候,就怕那幕后之人狗急跳墙,想着死了一个是一个,拉着咱们家给他垫背。咱们这几天,就待在别墅里,哪儿都别去。”
解爷爷也只能按捺下心急。
只是心底焦躁难解,他低头给解鸣谦继续做小阁楼。
解鸣谦起身,检查他搁在家里的布置,确定没有破坏后,起身回房。
夜,更深了。
墨蓝色的天空,星子稀疏两三点,一轮弯月悬挂空中,犹如一柄霜色银钩。
解鸣谦半夜忽然惊醒,起身来到窗边。
窗外一片安静,除了风声,没有其他声响。
解鸣谦在窗边站了片刻,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披了件外套,推门下楼。
他不放心地再次检查自己的布置。
一处一处的,在庭院一脚,发现自己埋的玉符被人挖了出来。
解鸣谦心一跳,重新埋块玉符,之后撸下红绳上的三枚铜板,借助截留的信息,以及秦岩本名和长相起卦。
卦向具体位置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