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以前上边是不是有坟头,那些坟去哪了?”
成叔手抖了抖,没想到沈沛然一问,就问了个大-麻烦。
他双手抽回,眼神躲躲闪闪,“那就是郑家村的,郑家村祖祖辈辈都埋在那上面。”
“成叔,别骗我。”沈沛然拔高声音,“你看我现在,明明是郑家子,却被改姓,日后入不了祖坟,而我家这支,只剩下我这一根独苗,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肯说?是不是我死了,我这一支彻底断代,你们这些旁支慢慢步入我这一支后尘,你才肯说?”
成叔惊讶,“沛然,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不是抱错的吗?”
“我没抱错。”沈沛然哽咽,“有大师已经看出来了,我没抱错。我是我爸妈的儿子,我姓郑,不姓沈。”
见成叔犹豫不决,沈沛然再次拉住他的手,双眼直视成叔,“成叔,当年给咱们祖坟移坟的大师呢?他有没有说过,这一灾怎么化解?”
“别怀侥幸心理了,现在是我们一家,以后就是郑家村其他人。凡将先人葬在那座山里的,他们后代,一个个都逃不掉。”
成叔见沈沛然不是在诈他,而是真的知道,扭头瞧向解鸣谦一眼。
沈沛然道:“他就是我请的大师,是他瞧出不对。成叔,只有他,能帮咱们郑家。”
成叔跌坐在沙发上,“哎”了一声,说起当初的事。
摸头
“那座山, 确实是咱们郑家村的,不过是解放后分田地,公家分给咱们郑家村的。公家分配之前, 那是郑地主家的祖山, 也是他们是私山。”
“郑地主?”沈沛然是知道地主的, 不过打地主分田地距离他时光太远,地主这个词对他来说,就是个留在旧社会的符号, 没有亲眼见过。
他掐掐虎口,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郑地主和咱们村的人,应该也有亲缘关系吧?为什么要动他们祖坟?那座山很大,旁边也有很多空地, 可葬咱们村的人。”
顿了顿, 他又道,“郑家祖上的气运和功德, 咱们都能受到蒙荫, 为什么要那么贪心?”
贪心,从来都会付出代价。
他想起, 迁祖坟是他爷爷主张的。
国人视死如视生,死后坟墓, 其看重程度不比活人对房子的看重低,当年他爷爷是怀着什么心情,将人祖坟压平,在上边再葬郑家村其他族人先祖尸骨的?
沈沛然心情复杂难辨, 记忆里睿智阔然的爷爷, 一时间变得无比陌生。
成叔听到沈沛然的话, 苦笑一声,道:“郑地主,和咱们村的其他郑姓,没有血缘关系。”
沈沛然抬头,满是不解。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繁衍个代,村里都全部沾亲带故了,郑地主之前在郑家村生活那么多代,怎么和村里人没有血缘关系?
“解放前,咱们公家有地主,有佃农,你是知道的吧。”
沈沛然点头。
读过书,对历史稍微有点理解的都知道。
成叔成郑家村的由来开始说起,“郑家村的郑,是郑桓公的郑,咱们村的郑地主,是郑桓公后裔,魏晋时移居到此。”
沈沛然继续点头。
他们郑家有一个族谱,先祖是郑桓公,二世祖,三世祖,一代代下来,无数留名青史的名字,让他倍感自豪。
“当时,郑家村不是一个村,是郑家一个庄园,庄园上的庄户,全是郑家的奴隶,几代耕耘,忠心主家,被赐以郑姓。”
“这是郑家村的前身。”
“所以,咱们村现在姓郑的,其实和郑地主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咱们村现在姓郑的,都是郑地主家祖上奴隶。郑地主家祖上从不与咱们村的人结亲,便算是纳妾,也不会找咱们村的人。”
“一旦有纳咱们村女子为妾,并生下孩儿的,都会逐出郑家,流放到其他地方。还留在郑家村的郑地主家人,和咱们村没有任何关系。”
沈沛然面色微变,他的傲骨,过往所有的骄傲,这瞬间好似被钢棍打折。
原来他不是郑桓公之后,他家祖上,并未出什么英雄人物,他们村的族谱,原来是旁人的族谱。
他的气势,一下子变得萎靡。
若仅仅只是他非郑桓公之后,他受到打击不会这么深,但挪占族谱,和侵占人祖坟一事结合起来,他的脊背一下子直不起来。
他的先辈,居然做了这般让人不齿之事。
沈沛然黯然伤神,“便算如此,也不至于将人祖坟给夷平。”
这是挖人的根。
挖了根不说,还将旁人精心培育的宝地占为己有,这便是结了死仇。
他爷爷平常最爱说的话,便是‘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得太绝,只会引起反噬。
为何爷爷要做得这么绝?
成叔瞧向沈沛然,低声道:“当年,你爷爷公司遇见了些问题,怎么也差了点运气,一度在破产边缘。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