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肯定有困难,端看你有没有能力解决,要如何解决。难处是自上而下,要说难,赵统帅比我们难多了。”
燕京城连着下了几场雪,冻得人骨头缝都酥了。瑞雪兆丰年,穷苦百姓首先得熬过寒冬,才能看倒希望。
天旱带来的粮食欠收,常平仓放粮赈灾,勉强渡过了难关。
燕京城一切太平,百姓如常过着日子。
这天上午,许春信见赵寰歇着,拿了账本上前,道:“赵统帅,这个月的花销,又比上个月增加了半成。我查了一下,都是高在了米面价钱上。管着膳房的管事说,外面粮铺的价钱,一天比一天贵。我起初不敢轻信,趁着休沐时,亲自去城里粮食铺子走了一圈,问了下粮食价钱,果然,米面价钱都比以前贵了,粗粮细粮都在涨价。”
赵寰咦了一声,拿过账本仔细看了起来。粮食价钱每个月上浮不到半成,一般人会以为是太平时日,加之干旱之后的正常增长。
常平仓放粮稳定粮价,会在粮食价钱大波动时平粜。半成左右的涨幅,户部都会置之不理。
赵寰对粮价非常重视,来年的粮食收成,大半得看老天作不作美。
就算是丰年,有高手在背后操作,硬生生能将丰年,搅成灾年。
况且,她的常平仓几乎为空,户部也缺钱。一旦粮食价钱突然大涨或者大跌,对于百姓朝廷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赵寰沉吟了片刻,将账本递给许春信,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别声张。去让周男儿,将寒寂大师叫来。”
许春信不懂粮食涨价与寒寂有何关系,懵懵懂懂拿着账本退了出去,将赵寰的吩咐转给了周男儿。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寒寂就来了。他进屋双手合十见礼,也不用赵寰招呼,自顾自坐了下来,提壶倒茶,道:“你找贫僧做甚,贫僧可忙得很。”
赵寰笑吟吟问道:“你是在忙着升天,还是坐化?”
寒寂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板着脸道:“贫僧成日开坛讲经,嘴皮子都讲薄了,可都是替你在赚钱!”
庙里的香火银,赵寰抽走七成入了库,留下三成用于寺里的开销。
与寒寂难得轻松打趣几句,勉强得了几分放松,赵寰哈哈笑着,很是敷衍地道了声大师辛苦。
很快,赵寰脸上的笑淡去,问道:“最近庙里的香火如何?当官做买卖,还有穷苦人家来庙里烧香拜佛的,比之以前的数量,是多还是少了?”
寒寂莫名其妙看着赵寰,不悦地道:“你不会以为贫僧贪污了吧?”
赵寰笑眯眯问道:“你贪污了吗?”
寒寂生气了,起身准备拂袖而去。缁衣衣袖拂起来很没气势,他抬到一半,旋身又坐下来了,重新端起了热茶,道:“贫僧不做亏心事,不怕你试探。”
赵寰笑个不停,道:“你是出家人,还是有名的高僧,这脾气却一天比一天暴躁,我看呐,还是经念得少了些。”
寒寂念了几句清心咒,决定不理会赵寰的胡说八道,答了她先前的问题:“贫僧没仔细留意,等回去看过账本才知晓。”
他皱起眉思索,“不过,贫僧在庙里时,最近好似是看到穷人多了些,你问这些作甚?”
赵寰道:“看百姓,看民生,看人心,看天下。”
寒寂撇嘴,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神神叨叨,你少糊弄人。”
赵寰合上账册,起身凛然道:“走,你随我一起捉鬼去。竟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作乱,找死!”
赵寰带上了赵金铃, 赵神佑,清空等一众小的,出发前去天宁寺赏梅。
天宁寺后山梅林一绝, 起初寒寂接手方丈之后, 放开后山任由百姓去游玩。
谁知, 开放了没几天,就因人多拥挤,加之山石嶙峋, 摔伤了好些不说, 梅树的花枝也被摘去了大半,寒寂气得再次封闭了后山。
赵寰难得出门游玩,一众官员们虽诧异, 见到她带着一群小的,以为是他们外面寒冷,在屋内关太久, 吵着要去玩, 便未曾多想。
到了天宁寺门前,天气虽寒冷,依旧人流如织。赶早从庙里烧完香的穷人裹紧衣衫, 咬牙花上一两个大钱,搭着拥挤的骡车回家。
富贵人家的小厮仆人, 早就赶上马车等候, 伺候着主子上车。
赵寰看了一会, 便放下了车帘。寒寂揣着红铜手炉,随着她一并缩回头, 问道:“可要驱赶清道?”
赵神佑与赵金铃在翻花绳,清空趴在那里眼巴巴地看得起劲, 闻言他歪着圆脑袋,问道:“师父,为何要驱赶清道?”
寒寂斜着他,故作高深道:“这些都在经书里,你认真读完经,自然就能知晓。”
清空不喜念经书,鼓了鼓脸颊,装作没听见,转头专心致志去等她们分出胜负,然后他就能接替输家上阵玩。
“你师父骗你念经呢。他担心姑母的安危,要将人都赶走。都到大门前了,再赶人作甚,你师父是故意在与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