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苦笑了下,道:“赵统帅谬赞了。我还有许多不足,给你添了乱,劳累你亲自前来。”
赵寰坦率道:“我来兵营,是顺道解决问题,但不全部为此。”
岳飞侧头看去,问道:“可是为了战后的事宜?”
赵寰道:“先前我看过了,兴庆曾是西夏的京城,本来该繁华才是。我看到的景象,的确不算好。不过,西夏本来就不算富裕,比起金人烧杀过的开封,要好得多。这些都是岳将军的功劳,留了个完整的兴庆。”
岳飞谦虚地道:“万万不敢居功,姜转运使她们辛苦操劳,眼下看上去才好了些。以前刚打完仗时,着实惨不忍睹。”
此时正是午饭时辰,陆陆续续有人从灶房用了饭,来到校场准备操练。
见到岳飞陪着赵寰经过,偷偷朝他们打量过来。还有人兴奋地挤眉弄眼,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赵寰脸色微沉,对一个正不屑盯着他们,中等身形的粗壮汉子道:“你,过来!”
汉子怔了下,倒是大胆走了过来,对着岳飞见礼,故意问赵寰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岳飞厉声呵斥道:“钱六大胆,此乃赵统帅!”
钱六眼珠子一转,胡乱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柔福帝姬,失敬失敬了。”
柔福帝姬啊!
赵寰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她都有点恍惚了,淡淡问道:“吃完饭了?”
钱六有点莫名其妙了,答道:“吃完了。”
赵寰问道:“吃饱了?”
岳飞本来想说什么,心思微转,见状叫过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在一旁默默守着。
钱六嬉笑几声,答道:“这当兵的,每日要操练,上阵杀敌,都是出大力气的活。就那么两碗饭,只能勉强吃个半饱。虽然如此,我还是拼了命,取了五个敌人的人头?”
赵寰哦了声,道:“你取了五个敌人的人头,就是伍长了。你这伍长,什么时候升的?”
钱六的伍长,是岳飞还在赵构朝廷时就升了。他一下明白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悻悻哼了声。
这时,其他人用完饭到来,看到钱六被叫上前说话,一起围了上前。
钱六的上峰,游击将军朱大贵上前朝岳飞见礼,呵斥他道:“钱六,你既然吃饱了,赶紧去操练,休得在这胡罄。”
朱大贵训完钱六,对着岳飞与赵寰,迅速换上了张笑脸,道:“钱六是粗人,没读过书,人倒正直仗义。听到了不好的传言,就恨不得站出来,帮着匡扶正义。将军与赵统帅大人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岳飞看到朱大贵,更加恼怒不已。朱大贵以前在张俊麾下,后来到了神武右军。向来狡诈油滑,总爱使些下三滥的招式。
赵寰哦了声,问道:“哪些不好的传言,你且说来我听听。”
朱大贵干干一笑,眼神乱飘,故意含糊着道:“就是关于赵统帅的一些传言,你是娘子,总归听起来不好。”
校场上人越聚越多,有人大声道:“有甚不好说的,大家早就知道了。柔福帝姬是女人,女人就该嫁人,相夫教子!”
“我们这边在打西夏,那边西夏要求娶赵统帅为妃,金人也抢着求娶。”
“女人就是祸水,弄得几国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