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进城,不用从城门直攻。
但完颜药师带着他们到了正城门,他是要拿活下的金兵去送死,借机杀掉他们。
只有他能无数次的叛变,但手下的兵有了二心,以他这样的性格,岂能坐得住。
赵寰抬头望了眼武熊,收回视线,道:“你且看着,会有金人拿命替我们开道。”
徐梨儿一头雾水,朝完颜药师看去。只见他手一挥,大声道:“就凭着他们这没出息的人,手上不过几只破箭,也能拦得住我们。都给我冲,砸开城门!”
金兵听完颜药师话里的意思,守将武熊手上没什么花头。往前冲,冲到城门边,也许还能活命。往后退,后面是比阎罗还可怕的赵寰。
衡量之后,金兵们大吼着,打马朝城门冲了去。城墙上的箭矢朝他们疾射而来,顷刻间,就有无数的金兵中箭掉马,也有侥幸冲到城门下的金兵。
完颜药师没有撒谎,连续一两次射击之后,武熊手上就没了箭。城门上倒是堆着一堆石头,可以往下砸。
可没人爬城墙,在城门下撞门的金兵,他们石头扔下去,有门檐挡着,他们也砸不准。
武熊心下大惊,他们没了箭,其他站在远处观战没动的骑兵,带着木桩,朝城门奔了来。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城门摇晃着,泥沙簌簌而下。
武熊站在城墙上,只感到脚下都在颤抖。他悄然咽了口口水,害怕又后悔,暗道今晚危矣。
完颜药师对他们的守卫兵力,部署再清楚不过。就是抵抗,也坚持不了几下。
武熊无力抹了把脸,保命要紧,下令道:“敌兵太强大了,守不住,我们且先活下来,等着王爷回来替我们报仇。先开门吧。”
副将们也没了办法,城门迟早得被撞开,只得附和了他的意见。
武熊朝城下大声喊道:“我们开门,降兵不杀!”
副将蹭蹭蹭下了墙,令城门兵打开了城门。
完颜药师岂会放过武熊,他更不会放过杀了人的这群部下,怒喝一声:“杀啊!”
转瞬间,金兵厮杀在一起。
徐梨儿整个人都傻了眼,看向骑在马上没动的赵寰,一脸难以置信。
赵寰转过头,对她展颜一笑,道:“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进城,金贼们自相残杀,是不是才痛快?”
燕京彻夜无眠。
马蹄响了一整夜, 踏遍了燕京的大街小巷。天亮后,户户大门紧闭,街头巷尾空无一人。
完颜鹘懒的宅邸, 原本是辽国的皇宫。沿着皇宫周围, 都是达官贵人的宅子。
此片区域向来安静, 除了偶尔能见到被拆掉的大门,大门前下马石上沾着的血渍。
如普通寻常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可天, 终究变了。
辽国的皇宫大殿宽敞高大, 比起赵寰从大都一路所见的土屋毡帐,终于见到了像样的屋子。
此处离汴京太近,就算城池再繁华, 金人还是有自知之明,躲在了大都老巢,不敢冒险迁。
完颜鹘懒住进了辽国皇宫, 按照女真习俗, 将大殿布置得不伦不类。
白虎皮,花样繁复的地毡,大宋的圈椅, 官窑汝窑花瓶,碗碟香炉, 堆砌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富丽堂皇。
“可登记完了?”赵寰看完了账册, 揉了揉疲惫的眉眼, 问道。
周男儿与许春信两人,一人清点, 一人记录。忙着将屋里的贵重,且不合时宜的物件归整造册, 收拾清扫。
屋内香炉里点着陈皮,窗棂开着通风,撤下地毡与琳琅满目的摆件,屋子终于宽敞明亮,空气清新。
周男儿将账册递到赵寰面前,道:“刚收拾好放进库房,只库房里的物件还未曾对过账。我们这就去,会早些将库房清理出来。”
赵寰看的账册,与周男儿给她的账册不同,关乎兵器粮草,以及燕京周围的铁矿。她见到两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接过账册,道:“先别急,你们去歇一歇再去清点。”
许春信说话声音都哑了,脸上的笑却很灿烂,道:“我们不累,先前我还在跟周男儿说,好似又回到了汴京换皇宫当差一样。起初还手生,过一阵就熟悉了。没想到还有做回原来差使的一日,真是跟做梦一样。”
周男儿坐在小杌子上,忙着给赵寰煮茶,劝说道:“二十一娘,你先吃些茶水点心吧,别管我们了。等下十三娘她们就回来了,这里离不开人。”
赵瑚儿她们亢奋得很,姜醉眉与徐梨儿也一样,分别随着攻城活下来的金兵,加上完颜药师,去金国权贵家搬粮食去了。
赵寰道:“将炉子茶水放在这里就行,你们先去歇一歇。人有精神了,做事才不会出差错。我也得眯一会,先养养神。”
两人见赵寰放下了账本,靠在圈椅里合上了眼睛。周男儿忙去拿了褥子来搭在她身上,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赵寰闭上眼,脑子却没有停止思考,各种数字在脑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