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城比宾县还要荒凉,他们一路抄小道,摸到离城一里地处,都无人发现。
天色已晚,斥候已前去探具体情形,赵寰他们寻了僻静之地,扎营休息。
斥候探到消息回来,禀报道:“回二十一娘,土城墙约莫半人高,城门处有金兵把守,每半个时辰换值。我趁黑摸到偏僻处,翻墙进去在外围打探过一番。可惜天气太冷,兵丁都在毡帐中,看不出来具体有多少人。数了下毡帐,估摸着有近五百的兵力。”
金人中不乏聪明人,赵寰不怕他们聪明,就怕他们不聪明。
按照聪明人的想法,他们会直接赶回汴京,去秦岭或者淮河一线,有大宋军队驻扎的地方。与大宋军队会师,由他们护送回大宋。
而金人的各路军,眼下正在与大宋作战。他们队伍中小娘子多,车马不足,行驶得缓慢。
如今她这个领头人物,如今还断了手臂,无法再继续上阵打仗。
待金兵回程,便能顺手将他们收拾了。说不定还能拿着他们,再次羞辱,或者敲诈大宋一笔。
另外的一种做法,就是派兵前来追捕围剿他们。拿赵佶他们来威胁赵寰投降,以孝道以及忠君来镇压她。
最次,拿赵寰去换赵佶,扬言只要交出她,便能放过其他人。
以她的一命,换取其他几千人的命。她这个主心骨一去,他们也就散了。与每个地方的各种反抗一样,被血腥镇压下去。
他们万万想不到,赵寰能与他们豪赌一场,敢在此时还能杀个回马枪!
赵寰不给他们任何一种机会,队伍不断壮大,她的喜悦与压力并存,粮草是横在她面前最大的难题。
她一路急行军,就是要赶在他们捉赵佶之前到这里,顺手抢粮食与兵器。
赵佶活着是耻辱恶心,死了又便宜他。赵寰还没考虑好,是将他或者赵恒,随便捉一个,扔回赵构身边。让他们去狗咬狗,互相猜忌残杀。
或者,将赵佶杀了,将他的尸首弄到大都乱葬岗前,跪在那里赎罪,
以少对多,对这一仗,赵寰并不担心。杀个金兵措手不及是一回事,主要是这群已经快在疯癫边缘,恨意凛冽的娘子军们。
她们不怕死,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赵寰扫过毡帐内杀气腾腾的赵璎珞们,道:“先用干粮歇息,待子夜时分,随我前去杀金贼报仇,抢了他们的粮食兵器马匹,救回我们的同胞亲人们!”
赵璎珞眼神沉沉,问道:“二十一娘,这些亲人们,可包含太上皇他们?”
春日的雨, 下到了汴京时,就只些微润湿了一层尘埃。
天还阴沉着,灰色的云朵飘过, 压抑得令人心烦气躁。
眼见就要开始春耕, 若雨下不透, 庄稼收成不好,原本苦的百姓,将会雪上加霜。
“东家, 东家!”幕僚李齐鸣从外面提着长衫下摆, 急匆匆走来,喊住了正欲转身回屋的辛赞。
辛赞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眉心的纹路更深了,道:“何事这般慌乱?”
李齐鸣紧张四望后,探头过去, 低声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