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插手。”
“谢谢爸爸妈妈。”江予真心诚意地欢欣雀跃,他微微侧过脸看向庄敛,庄敛余光注意到他,也偏头看过来。
他心情很好,唇畔一直含着笑,眼睛也亮晶晶的。
庄敛注视着这样久违的江予,指骨微动,片刻,他掏出了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枚漂亮精致的小玻璃瓶。
——与戴子明和秦晟送的价格高昂的礼物相比,这条项链过于朴素了。
江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生日礼物。”庄敛低声说,“祝宝宝十八岁生日快乐。”
江予眨了眨睫毛,看了眼正看着他们的父母,小声说,“那你帮我戴上。”
庄敛将项链戴到江予的脖颈上,那只漂亮的小玻璃瓶就垂在江予的锁骨窝,庄敛沉寂的眼神扫过它。
他曾经在梦里见过类似的小瓶子。
在精神病院里他自己的胸口。
同样是空的,却无数次被他在无穷无尽的折磨和幻觉中握紧又松开。
“将小狗的心脏寄托在宝宝这里。”江予突然听见庄敛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只小玻璃瓶吊坠被他小心地调整。
庄敛渴盼地、温驯地说,“小狗如果不听话,小狗的心脏就会变成灰烬,填满它。”
它只能被他心脏的灰烬装满。
宴会厅内播放着悠扬的音乐, 庄敛说话声音低,江先生和文珊女士显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有人已经认出了庄敛,都或明或暗看好戏似地看着这边,可惜他们离得太远, 只能看见庄敛和生日宴的主角亲昵地说着话。
但江予之前介绍庄敛是他男朋友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许多人都听见了,他们窃窃私语, 很快将这个消息传遍了半个宴会厅, 直到传到秦晟和戴子明的耳里。
沈燕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显然已经猜出来他们想压谁的风头了。
江予抬手握住了这只小玻璃瓶, 撩起眼皮, 专注地盯了会庄敛,同样低低地、认真地说, “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庄敛。”
“好。”庄敛低哑地回答。
于是江予展颜。
说完悄悄话, 江予才重新看向江先生和文珊女士。
江先生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冷哼,还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糟心;文珊女士促狭地朝江予眨眨眼睛, 在小儿子满脸通红的时候轻轻笑了下。
恰好这时门口来了文珊女士的闺中密友,于是文珊女士挽着丈夫的臂弯迎了上去。
他们一离开,窥探江予和庄敛的视线也越来越多, 越来越明显,原本的窃窃私语也渐渐大声起来。
托庄家的福, 庄敛曾经在西城区穷困潦倒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poris万花筒和红衣教主就大剌剌摆在宴会厅中央,刺激着每一个看好戏的人的神经。
那两件最贵重的礼物是秦太子爷和他朋友送的。
庄敛是江予的男朋友,他刚才送出的、挂在江予脖颈上的礼物看上去只是一个不值钱的普通玻璃制品。
江家现在和秦家交好, 江予又被秦晟护在羽翼下,庄敛不是这个圈子, 他送的礼物拿不出手,被看不起的不会是江予。
有人忍不住掩着唇小声对同伴说,“庄家那几个人现在不好过,他估计也不好过吧。”
只有有心打听就会知道有人存心不让庄家人好过。庄翎在庄家倒了之后就狠踩了庄怀瑜三人一通出气,又将庄曜举报庄景行,间接导致庄家倒台的事捅到庄怀瑜和庄怀月面前,狗咬狗了一番。
庄怀瑜和庄怀月虽然不再疼惜庄曜,但到底还是没办法狠心抛下罹患严重心脏病的庄曜不管,依旧在打工给弟弟养病。
但他们找不到轻松体面的工作,连紫金也不接受他们,剩下的只有又脏又苦、从来都被庄家人看不起的累活,还时不时就会撞见他们以前轻慢过的少年小姐,几乎将他们的尊严扔在地上践踏。
庄家两兄妹这两年被现实磋磨得和以前判若两人,只有患心脏病的庄曜还和以前一样。
可惜,已经没有他以前的舔狗心疼他,让他攀附。
——那些少爷公子们在被长辈们耳提面命教训后,至今没能从国外回来。
江予不关注这些,只是听到他们说庄家人的时候下意识朝这些人的方向看了眼,很快又被其他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闻家来人了。
却不是闻老先生,而是一个眉目高挺、面容深邃的外国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保镖。他们来得很高调,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卡萨帕,是一个江予没见过这个男人,大张旗鼓送来了闻家的礼物。
宴会厅静谧,所有人都看见闻家的人送来了两份礼物:除了闻老先生送的礼物以外,另一份,却是那位神秘的闻家继承人送的。
——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脚链。
江予看着这条脚链,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喧哗中下意识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