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
苏兰照见姜滢迟迟不动,便也明白了什么,遂扬声道:“姜家免礼。”
他说的是姜家免礼,便是不让众女起身的意思。
众女心中虽恨,却都只敢垂着头咬牙切齿,不敢让小郡王窥见半分。
“谢小郡王。”
姜家人犹豫片刻后,叩谢起身。
苏兰照抬了抬下巴:“姜大人回去吧。”
说完他不待姜洛白开口,便又道:“姜家两位姐姐,随我走。”
姐姐?!
众女心中又是一阵怄气,这小纨绔走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扬的,何曾这般客气的唤过谁姐姐?
真不知姜家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
姜滢与姜蔓对视一眼,默默地穿过众女走至苏兰照跟前,正欲躬身行礼,便被苏兰照打断,他抬着马鞭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上马车,我送你们去任家。”
苏兰照显然是来给姜家撑腰的,姜滢自然不会不领这个情,与姜蔓一同道谢后上了苏家的马车。
“跪满一刻钟再起来。”
苏兰照收起脸上的笑容,不轻不淡的朝众女道。
众女压下不甘与愤恨,恭敬应下:“是。”
马车缓缓远去,任妤的指尖紧紧扣在手心。
她此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本以为一个小小的寒门不过是任她揉捏,谁曾想姜家人牙尖嘴利,个个难缠,现在还有小郡王为他们撑腰,若家里知道了,她少不得一顿责罚!
任妤咬牙暗道,姜六,这笔帐她一定会讨回来!
周围的姑娘们也都开始害怕起来。
惹上了小郡王,她们定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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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如寺
琅一正将山脚下发生的事一一禀报,他说的胆战心惊,萧瑢听得也眉心直跳。
琅一话落半晌萧瑢都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几分复杂与无奈。
他倒是不知她胆子竟如此大。
他色|欲熏心?他不行?
虽他知道她是在自证清白,但这种方法她怎敢用,稍有不慎她便要名声尽毁。
“主子小郡王已经带着姜姑娘去任家了,可要属下去一趟?”
琅一不敢去看萧瑢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
萧瑢起身,摆摆手:“不必。”
他原本安排苏兰照过去是替她解围的,没成想她倒是自己杀出了重围。
也好,有苏兰照在,她就一定跪的成。
她这一跪,就等于将任家放在了油锅上。
“主子,姜六姑娘当众打了任五姑娘,任家会轻易善罢甘休?”琅一道。
萧瑢笑了笑,缓缓往寺外走着:“今日是任家理亏,这一巴掌不冤。”
“可是”
京城很多时候并不是讲理的地方。
萧瑢明白他的意思:“她挑事在先推了姜三姑娘,又连带骂了整个姜家,周氏好歹是开封府推官的夫人,任家小辈却胆敢在众目睽睽下对其辱骂,姜六护母打她一巴掌,便是闹到开封府去,任五也没理。”
这事不闹大只能是姜家吃个暗亏,若闹大了,遭殃的就是任家。
任五今日敢这般肆无忌惮的闹,一则因为蠢,二则无非就是瞧不上寒门,又仗着姜家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便以为好欺负,谁曾想却是碰了个硬钉子。
“姜家人今日的态度已表明绝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开封府的推官官位虽小,却也不好轻易得罪,谁家能保证今后绝不会惹上什么官司,开封府的大狱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儿。”
萧瑢漫不经心继续道:“若姜大人好拿捏便罢了,可偏偏是个骨头硬的,如今背后又有我与小郡王,今日这么一闹,别说任家,便是各高门都得掂量一二。”
琅一皱了皱眉:“姜家初来京城就这样出头,可会召来非议?”
萧瑢摇头:“若姜家今日若忍气吞声才会惹来猜疑,而作为推官,宁折不屈更得人心。”
任家今日若不将此事处理周全,被人非议的恐怕就不是姜家了。
且姜家来京城,曾陷害他们的幕后黑手自然会一直盯着他们,若姜家处处隐忍,反倒会显得别有用心,像今日这般不管不顾的闹一场,或许会让他们降低戒心。
只是不知姜家是本有此计算,还是误打误撞。
琅一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但,主子说的都对。
“主子英明。”
萧瑢停下脚步觑他一眼,随后嗤笑一声:“我同你这榆木疙瘩解释作甚。”
琅一:“”
他好像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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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
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靠在贵妃榻上,小丫鬟正为她染丹蔻。
她的气质雍容华贵,样貌清美,轻轻闭着眼假寐,皮肤光滑